“啊~~”
“呲~噗~”
“砰~”
“咯叻~咯叻~”
“吁~~”
賀肇剛長吼一聲,就被逼近的騎兵用鋒利的騎槍動穿了身上盔甲,刺入了胸膛之內,還為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騎兵掀起,飛向半空之中,感受著瓢潑大雨灌在臉上那種濕膩,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然而還未等他陷入黑暗,轟鳴的鐵蹄就從自己身上踏過,將他整個人再次席卷著向前不停翻滾,他聽到自己身上多處骨骼被踩踏碎裂的聲響,疼的他想喊出聲,剛張嘴,馬蹄濺起的雨水就如同滾動的江河之水翻打在他的五官之上,讓他連呼吸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最終,賀肇面目全非的倒在了雨中,他的軀體已經嚴重變形,四周水灘之上滿是殷紅的色彩順著雨勢沖刷向各處蔓延……
“主將已死,爾等還要繼續抵抗么?”
楚子俊一刀劃斷“賀”字大旗,對著關內目瞪口呆的士兵厲聲說道?
短暫的平靜過后,早已被騎兵攻勢嚇的戰心全無的懸谷關守軍齊齊丟下手中兵刃,跪在地上大聲求饒起來,這一刻,懸谷關已然被攻克了……
“收繳敵軍的兵甲,派人速去和軍督大人報捷……”
楚子俊的聲音依然平平無奇,下完命令后,立刻有一隊騎兵領命向來時的道路疾馳而去。
“呼……”
等一切都交代完畢后,楚子俊取下了臉上的面甲,露出他那張儒雅英俊的臉龐。
望著如此輕松就拿下的關隘,楚子俊臉上并沒有多少波瀾,因為這種勝利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和胡奴對決時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翻身下馬后,楚子俊在親兵的簇擁下來到關內一處避雨的房屋內,摘下頭上的鐵盔,甩了甩已經濕透的長發,隨后找了把椅子,望著戶外的大雨和將士們收押俘虜的情景,一時有些出神。
只見他下意識的抽出懷中一塊絹帕,正面繡有一對鴛鴦,邊上一個大大的“俊”字,反面則是一雙蝴蝶,側頭一個細膩的“婉”字,不由思緒飄到了數千里外的遠東,他出征前那一日……
“夫君,這塊絹帕是奴家親自所繡,此次出征路途遙遠,你帶在身上,可保你平安無事,請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奴家肚子里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我不想咱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父親,所以夫君,拜托你,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回來,我就在家中好好伺候娘親哪都不去,等著你凱旋而歸……”
回想著自己臨走前,妻子婉兒的那份不安和不舍,楚子俊當然明白,而且自己又馬上就要身為人父,那種喜悅和緊張并存的也令他很是百感交集……
“婉兒,你安心等著我得勝歸來,等這次遠征結束后,我會和軍督大人提議,我們全家都搬往冀州永安城,讓你和娘都能永享富貴天倫,將來我們的孩子也能在盛世和平的環境下健康成長的,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楚子俊緊緊握住手中絹帕,暗暗下定了決心。
鐵血柔情,只有擁有過的人才會懂,如果連這種人間最真誠的情感都體會不到,所謂的掃平亂世,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冷血的人或許能征伐天下,令人膽寒,但絕對不可能治理天下,試問連自己至親都不顧的人又有什么顏面大談“盛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