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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狼琊王庭,晴天……
“打死你個下賤的胚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爬到我頭上來了?告訴你,這是呼蘭人的草原,你們中原女人就是最卑賤的奴婢,還不快把地上這些東西收拾干凈……”
王庭一座牛皮氈包之外,一名長相粗野的異族婦女,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原女人不停地鞭笞著,只因她不小心打翻了盛滿有半罐馬奶的瓦罐……
藤條制成的鞭子雖然沒有馬鞭打在身上皮開肉綻那么可怖,可依舊是萬分的痛苦,中原女子跪伏在地,任憑藤鞭落在自己瘦弱的身軀,咬著牙關不斷用手上的毛巾稀釋著落在地上的馬奶,然后將它用力擰到一旁的木盆之內。
這些中原女子逆來順受的性格讓這些在草原上成長起來的異族女人氣勢更加的囂張,雖然他們的身份在自己男人眼里同樣的卑微,同樣的低賤,然而唯獨在這些跪在地上的中原女子面前,卻能體會到身為女主人該有的氣勢。
當然,讓這些草原部落長大的女人對這些中原奴婢如此刻薄的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她們的出現嚴重危害到了自己在男人面前那微不足道的地位。
由于生長環境的不同,中原女子大多肌膚嬌嫩,無論身段相貌都要甩開在塞外苦寒之地長大的異族女子,縱使抓來為奴,也深受呼蘭男子的青睞。
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必然的選擇,既然女人在這里同樣作為容器,有條件自然會選上一個更好更舒心的發泄了……
久而久之,這些異族女人就開始對草原上那些中原奴婢產生了強烈的敵意,雖然她們的地位只比奴隸高上那么一點,但這就足夠了,加上中原女子軟弱可欺,逆來順受,便開始趁家里的男人不在變向加倍的折磨她們來滿足自己那份扭曲的自尊心……
那名呼蘭女人的喝罵跟鞭笞聲一直在牛皮大帳之前回蕩,周圍路過的牧民對此情景沒有任何的回應,這種情況幾乎每天都會在王庭甚至草原各部落內發生。
奴隸,最低賤的生物,哪怕被打死,他們心里也不會產生一絲的波動,更別提有什么罪惡感了。
而在呼蘭女人鞭笞中原奴婢的牛皮氈包之外,兩名五六歲的孩童,正木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從他們稚氣未脫不停嬉笑的臉龐可以看出,他們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
這也是整個呼蘭王庭的政策,就是要在這些年幼的呼蘭少年心里種下中原人軟弱可欺的形象,只能被高貴的呼蘭人奴役和驅使,哪怕眼前被鞭笞責打的中原女人是他們的生母也同樣……
只因他們體內流著的是父輩的血液,而自己的父親就是呼蘭草原之上最偉大的種族,而自己終有一天也會成為父親那樣的男人,可以盡情的揮握皮鞭抽打那些奴隸。
“夠了,別再打了,請寬恕她吧,她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聲音在牛皮氈包之外響起,那呼蘭女人聞言望去,立馬丟掉手中藤鞭跪倒在地,臉上掛滿了惶恐之色,與之前的趾高氣揚判若兩人。周圍的牧民和奴隸見此,也紛紛跪了下來,神情是萬分的尊重。
只見不遠處,一襲高貴華麗的胡服映入眾人眼簾,一步一步地向牛皮氈包靠近,一雙帶有靈氣的藍眸瞳仁目不轉睛地落在那被鞭笞而強忍著痛苦的奴婢身上,這女人,便是可汗王罕的大閼氏,拓跋月……
“尊貴無上的大閼氏,您的仆人向您問好……”
呼蘭女子匍匐在拓跋月腳前,哆哆嗦嗦的向她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