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富才滿頭鮮血,胸膛是不停的劇烈起伏,嘴鼻里的鮮血如山泉一樣不斷向外冒涌,臉上神情是萬分的痛苦,最后他瞥了眼民宅內縮在一邊嚇的抱頭痛苦的鎮民,然后努力抬起手向自己腰間摸去,但見他身子從腰間開始被飛石活活撕裂成了兩截,地上滿是斷開的腸子不停蠕動,流淌而出沸騰的鮮血匯流成一條溪河……
“呃……”
最后一口鮮血從嘴角吐出后,黎富才呻吟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了進氣,那塊飛石不單砸斷了他的軀體,還將他內臟震的粉碎,至死他的眼眸都沒合上,就這么圓睜著去了……
飛石不斷從半空墜落,襲擊對象不單單只是城頭的偽昌流賊,還有城頭附近的民宅,可以說是無差別的打擊,受到波及的百姓這才發現屋內并不安全,紛紛驚叫著跑出房子向自認為安全地帶疾馳跑去……
“哇~”
一名受驚的孩童和父母走散,無助的坐在大街上望著四散潰逃的人群,不停大聲哭泣著……
“孩他娘,挺住啊!”
一名漢子背著自己的腿部被掀落的瓦片砸傷的妻子大吼一聲,眼中滿是熱淚盈眶,而他妻子則是面色蒼白的靠在漢子背上,十分的虛弱,在這對夫妻邊上緊緊跟著兩名稚童……
“老頭子啊,你不能死啊,快起來一起走……”
一聲凄厲的哭喊在一間民宅之前響起,只見一名老婦撲在一名已經斷氣的白發老頭面前哭的是傷心欲絕……
整座湄河鎮到處都充斥著悲傷和恐懼的氣氛,被戰火波及的百姓是何其的無辜,何其的悲涼無奈。
但沒辦法,這就是戰爭,尤其在冷兵器時代,所謂的精確打擊根本就沒辦法做到,包括穿越而來的劉策也一樣。
他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甚至穿越所處的時代也不屬于前世任何所知的朝代,要想在戰場上贏得一場戰爭只能靠自己所擁有的實力以及鐵血無情的信念,敢于犧牲一切阻礙,包括無辜者的性命……
“投石機停止拋射,攻城塔推進,命孫承所部刀盾手跟進……”
劉策從窺鏡內目睹湄河鎮城頭流賊已經出現崩潰跡象,立刻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嗚~~”
“嘿~~”
號角犀利的響起,四座高達數丈的攻城塔在輔兵們齊心協力的推動下,緩緩向湄河鎮城頭前進,孫承所部一千刀盾手分為四組緊緊跟在攻城塔后方,就等攻城塔抵近城墻便準備一場激烈的搏殺……
“那怪物,是攻城塔,天吶,他們的攻城塔比我們的更高更大啊,完了,我們完了,黎守將人呢?哪去了啊?”
見到攻城塔逼近的偽昌流賊立刻驚叫連連,雖然他們現在的軍事經過改革后,與以前早已今非昔比,但依舊是沿襲了大周舊軍體系,主將陣亡后就如同一片散沙,徹底失去了斗志……
“砰~”
“殺啊~”
攻城塔終于抵住了湄河鎮城墻,在懸橋重重放下那一刻,一千承字營刀盾手嚎叫著從攻城塔內殺了出來,很快就跳上了城頭,偽昌流賊根本就沒組織起像樣的抵抗便徹底崩潰投降了……
“不錯……”
當湄河鎮城頭揚起精衛營大纛之際,劉策這才放下手中窺鏡,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很顯然這場戰斗結果完全就在自己意料之中……
稍加思索后,劉策望著洞開的湄河鎮大門對旗牌手下令道:“傳令全軍,進駐湄河鎮,注意軍紀,另外莫要放松警惕,若遭遇伏擊,無論流賊還是百姓,格殺勿論……”
“嗚~~”
一聲角號再次響徹曠野,劉策帶著萬余大軍緩緩向湄河鎮內行去。
時隔三年不到,劉策再一次占領了湄河鎮,同樣地對手同樣的敵人(流賊),只是這一次,他是帶著雷霆之勢而來,與第一次只為幾件過冬御寒的棉衣拼命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