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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安陽成東一百二十里,曠野之上……
一隊二十余人的偽昌士兵,相互扶持著出現在一座莊園附近,此時這些士兵早已疲憊不堪,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臉上神情憔悴,嘴唇也因為缺水而已經開裂。
他們都是從安陽城血戰中跟隨馬進軍脫逃出來的偽昌守軍,面對精衛營連日的追殺,此刻他們只剩下了區區二十三人。
現在他們正在為是否進入不遠處的莊園避難而起了爭執……
“馬將軍,前面有個莊園,要不進去暫時躲一躲吧……”
“不行,一旦我們的進去的話,會連累內中莊民,那群官兵是不會放過那些百姓的……”
“馬將軍,都什么時候了,再這么下去,我們可都要交代在這里了啊!至少喝口水總不過分吧?”
“我說了不準就是不準,這是命令!”
偽昌士兵的苦苦哀求并沒有讓馬進軍松口,現年三十一歲的馬進軍本是當地官軍出生,自小處在趙元極統治中的他,對那些官兵的殘暴是異常清楚,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是萬分的痛恨,如果自己帶人進入莊園,那極有可能給整座莊園的莊民帶來滅頂之災。
望著跟著自己的兄弟如今各個垂頭喪氣、神情萎靡,馬進軍索性停下了腳步,將手中滿是缺口的雙刀重重插入到了地面之上,爾后對他們說道:“兄弟們,到了如今這地步,咱們的緣分也算到頭了,如果你們愿意投降對面那支官兵,那就盡管前去,我馬進軍決不阻攔!”
“將軍!”二十二人齊齊半跪在馬進軍身前大聲說道,“我等愿追隨將軍左右,誓死不降官兵!”
馬進軍聞言,也立馬跪在他們對面:“好,不愧是我馬進軍帶出來的兵,既然都不愿投降,那就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場!”
“但憑將軍驅策!”二十二人再次齊吼一聲,臉上神情變得十分決然。
“好!”馬進軍大喝一聲,“那我們就不跑了,就在這里等著那些官軍前來!”
“咯噠噠……”
馬進軍話音剛落,正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鳴的鐵蹄聲,二十余人齊齊回頭望去,但見遠處熱氣沸騰的地面上,黃沙彌漫,至少有上千騎緩緩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哈,真是陰魂不散……”
馬進軍干笑一聲,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向鐵騎的眼神里竟有一絲解脫的輕松……
只見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畫了一個九宮格,又撿起一堆石子,開始有序的排放起來。
而周圍的二十二人,也都坐了下來陪在馬進軍身邊,默默注視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騎兵……
“吁~”
“唏律律~”
百步距離,張昭通喝住了戰馬,止住了騎兵前進,一陣響鼻馬嘯后,一千騎兵齊齊列在了馬進軍的對面,曠野上出現一幅極其詫異的畫面……
張昭通對對面這支小股部隊的做法感到異常不解,連忙對跟自己同行的夏侯瓊說道:“夏侯將軍,這些流賊想干什么?是打算要投降了么?”
夏侯瓊搖搖頭,嘆道:“張將軍,馬進軍這人我了解,他是不會投降的,他跟官兵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兩年前河源戰事結束,趙元極私吞朝廷賑災糧款,他的家人包括整村人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