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聞言,頓時一陣錯愕,抬槍的手緩緩放了下來,木然的望著四散潰逃的青峰營將士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程不識牽過一匹馬,把韁繩遞到羅松手中繼續說道:“趕緊上馬走吧,你只有活下來才有機會給你親人和青峰營的兄弟報仇,以你的能力相信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再建青峰營!兄弟們在九泉之下看著你呢!”
“老程~”
羅松一把抓住程不識的肩膀,哽咽地呼喚一聲,卻不知道又該說些什么,只能重重的點點頭,然后翻身躍上馬背,帶著數名親衛揚長而去。
望著羅松遠去的身影,程不識拱手施了一禮,自言自語道:“走了就別再回來了,大昌不適合你,你應該去尋找真正能施展才華的一片天地,大將軍,保重啊!”
起身后,程不識深吸一口氣,回頭望著百步之外逼近的騎浪,猛地抽出佩刀,然后重重插入地面,然后盤腿而坐,守在峽道要口,靜靜等待著自己命運的來臨……
“噗呲~”
戰場上,一名正在逃跑的流賊被身后騎兵追上瞬間,環首刀刃就無情地劃過他的背脊,馬速疾馳帶來的力量讓他忍不住整個人呈斜角騰轉了兩圈后,重重倒在地上……
另一名流賊奔逃之際,面色驚恐的轉身望了一眼,不想這個舉動直接葬送了他的性命,一條沉重的鐵槍一下洞穿他的胸頸,隨后又迅速抽出帶出一灘嬌艷的血花……
“喝~”
承字營的將士齊喝一聲,趁機加入戰場,一起配合著近衛軍將士對這些流賊的屠殺。
現在的青峰營,已經得不到承營將士的尊重,他們的表現跟流賊已經完全一模一樣,再也沒有一絲身為戰士的氣息……
缺少底蘊和信仰的軍隊,敗亡往往就在一個極其巧合的瞬間……
“投降,我們投降,別殺了~”
“饒了我吧,我愿投降,只要你們繞我不死,讓我干什么都行……”
面對鐵騎、長矛帶來的死亡威脅,血勇斗志皆失的青峰營士兵眼看逃不掉,索性齊齊跪在地上開始哭著求饒起來。
“誅殺,一個不留,不接受投降……”
劉策面無表情地下達了軍令,近衛軍鐵騎聞言,立即忠誠的執行起他的命令,繼續策馬揮刀,將跪在地上的流賊一個個砍倒在血泊中,凄厲的嘶喊聲在峽道口的上空久久不曾消散……
戰斗結束,六千具尸體,冰冷的躺在地上,宣告著這支大昌最精銳的軍隊煙消云散,如曇花一現,這支部隊也是劉策從遠東到河源一路行來,給自己造成最大傷亡的部隊……
望著遍地的尸體,以及坐在峽道口等死的程不識,劉策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對焦絡說道:“將此人帶走,關押!”
“遵命!”
焦絡聞言,大聲領命,然后帶著幾名士兵上前將程不識捆了起來。
程不識沒有任何的反抗,一言不發的任憑焦絡等人處置……
其實在青峰營士兵投降的時候,劉策完全可以放過他們,但自收到許文靜關于安陽糧倉被燒毀的情報后,他必須要將這支部隊盡數消滅干凈用以震懾段洪了……
而且,這支部隊若留下,難免會讓承營將士心有異想,一千多名老營將士在與其對陣中喪身,劉策又怎么可能留下他們呢?更何況這樣的軍隊劉策軍中多的是,隨時都能找出一大堆,而且比他們更好,更有自信。
望著狹長的峽道,劉策知道羅松一定跑了,想追也來不及了,不過跑了也就跑了吧,現在的他最為依仗的軍隊已經全數覆沒,對自己此行已造成不了任何威脅,暫時就放他離去,當然更主要的是肯定追不上,沒準再在半道上被反戈一擊造成不必要損失就有些得不償失。
想到此處,劉策立即下令道:“速速打掃戰場,稍作休息過后,立即回轉湄河鎮,段洪也快趕到了,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