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翟淡淡地說道:“朱執事誤會了,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這么多年來,你的腦子為什么和個子一樣,同樣沒有半點漲近。”
朱增麟聞言,臉上浮現一絲痛苦之色,皇甫翟字字句句都刺痛著他內心軟肋之處,被他一頓數落之后,忿忿不平的坐回席子上。
其實這么多年來,他身體殘疾一輩子被人詬病恥笑,只想獲得皇甫翟一句認可的話,哪怕只有一句他也會好受些,可惜他還是失望了。
秀紅閣“六艷”之一的宮潔心見此也起身對皇甫翟欠身說道:“鉅子,奴家雖為一介女流,但也是深受墨學熏陶,亦希望能讓墨家重現與世,給百姓帶來一線曙光,為此奴家愿為這個理念付出一切……”
“鉅子,我等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愿為墨家,為蒼生百姓舍棄這副凡軀……”
屋內所有人都起身向鉅子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一時間氣氛變得的格外凝重。
而皇甫翟則取起銅鏡,望著鏡面中自己的倒影,緩緩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攔呢?身為墨家鉅子,自然也是希望墨家重新處在陽光之下,甚至步入朝堂,讓墨學理念讓全天下盡知,
而我皇甫翟,也會成為繼始祖墨子之后,最偉大的墨家鉅子,讓世人為我立碑建祠,永遠銘記我中興墨學的豐功偉績!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絕呢?”
眾人聞言齊齊一怔,陳菡天拄著拐杖當即問道:“鉅子,這么說你是同意我們這次行動了?”
皇甫翟道:“任何變革都是伴隨著犧牲才開始產生蛻變,任何一個學派皆是如此,將你們的計劃步驟都詳細說來,我將也會參與其中。”
公孫禹忙道:“太好了,之前我還擔心鉅子反對,現在有了鉅子支持,甚至親身參與,那一切就無后顧之憂了……”
皇甫翟側頭望了眼屏風后的身影一眼,而后面朝陳菡天說道:“說吧,想必貴客也不亦在此久留,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陳菡天輕輕敲擊數下手中拐杖,沉思過后開口說道:“這次刺殺衛稹,就選在明夜亥時之正,介時衛稹會在宇龍軒大擺宴席與這次凱旋而歸的有功將領把酒言歡,那時就是刺殺衛稹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具體步驟……”皇甫翟聞言,面色平靜地問道,“介時宇龍軒內外都有重兵把守,你該如何接近衛稹?”
公孫禹接上話說道:“鉅子不必擔心,宇龍軒外禁軍之中同樣有我們墨家的人,到時他自會放我們安排的殺手,進入酒樓接近衛稹。”
陳菡天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酒樓之內也有朱執事和宮執事的人,以他們的身份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宇龍軒而不被懷疑,到時獻技之時可以趁衛稹不備一舉刺殺!”
公孫禹接過話:“而且,就算宇龍軒刺殺行動失敗,在衛稹回宮的路上,我們也早已命人埋伏好,衛稹定料不到會在皇城附近遇刺,所以一切都已經安排妥善,只要時機一到,衛稹必死無疑。”
“就只有這樣么?”聽完二人所言,皇甫翟依舊是面色平靜,神情毫無一點波動的說道,“衛稹好歹一朝天子,身邊定有大軍相隨,縱使如你們二人所言能接近衛稹,成功的可能性同樣很低,這種無畏的犧牲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