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司內,劉策和甘兆陽就治下各處的情形交換了自己的建議……
甘兆陽說道:“農業司、工匠司、科技司、稅務司、商務司從各處傳來的情報來看,遠東各地的政局并不安穩,需要改進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農業司來報,各省士紳各自擁有千頃良田,農戶大多淪為佃戶,想要達到冀州這樣的水準談何容易,
商務司來報,燕、流、義三省的商業被當地世家壟斷了九成以上,普通百姓想要做買賣糊口都極其困難,
配合稅務司來報,那些大戶士紳根本就沒有繳稅的記錄,對于軍督府頒布的稅率十分抵觸,本該由他們交的稅都轉嫁到百姓頭上,各類商品,尤其生活必需品價格都上升了三成,
現在就連百姓都對我軍督府的做法十分不滿,根本不配合我民政各項工作展開,
還有工務司和科技司聯合來報,從各地探察而來的匠戶作坊條件十分惡劣,生產的農具實在不足以深耕,糧食產量根本上不去,
一畝地收成不過七十斤上下,與我冀州治下最高一石五斗一收相比,半數都不到,但他們又拒絕改變眼下現狀,屬下也是一時有些錯愕……”
聽完甘兆陽的話,劉策心下很是疲憊,有世家把持的地方確實難以將惠民的政策普及下去,這和冀州大不相同。
畢竟冀州的政策能毫無阻礙的執行,就是因為冀州常年胡亂,有影響力的世家都舉族內遷,給了劉策一個極大的發展空間。
加上塞外歸附劉策的部落沒有形成一個龐大的貴族體系,終究是“有奶便是娘”的利益群體,根本不足為患。
但遠東那些世家不同,他們在這里根深蒂固,就算姜家不在了,還是有不少鐵桿頑固派據守,是不可能鐵了心跟自己合作的。
劉策思索片刻,對甘兆陽說道:“那你有沒有讓保安司配合,采取一些該實行的措施呢?”
甘兆陽搖搖頭說道:“軍督大人,屬下不是沒想過用些極端的法子,可是,情形不允許啊,義州還好說,只是燕州和流州卻不能太過極端……”
劉策微頜一下雙眼說道:“繼續說……”
甘兆陽道:“流州此地民風極其彪悍,就算當年呼蘭人入關都不敢輕易踏入流州境地,
據聞此省多是當年犯事之人流放之地,若用兵屈服當地世家的話,有個閃失,豈不是讓遠東再添一亂么?
而燕州,相比流州,我們更是不敢輕易動手,軍督大人您是知道的,秦墨秦大人的家族在燕州可謂是根深蒂固,我等民政司不敢輕易去招惹,不說秦大人會怎么看,更怕當地的百姓會群起而攻,對軍督府名譽影響很大……”
劉策聞言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說道:“這遠東局勢確實比本軍督所想的還要復雜,本以為軍權到手能為所欲為,看樣子還是太想當然了,這樣吧,你也別著急,事情一件一件處理,
正月二十四,加開一科吏考的消息明日登報立刻發布整個遠東各省,順便招聘授師和工匠,言要設立新學堂,軍督府急需教師,男女不限,視才而錄取,待遇一律從優,
再將魯師一干腐儒狠加批判,將他們的名聲盡數搞的越臭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甘兆陽一愣,隨即木然的搖搖頭:“還請軍督大人示下,屬下有些不明白……”
劉策說道:“其實就是一句話,將百姓的注意力都分散,這樣才能削弱世家在他們心目中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