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這伍棟家再困難,還是備了些茶末子隨時準備招待客人之用,這是當地的待客之道,盡最大努力不委屈來訪的客人。
看著一家子忙碌的身影,衛稷一屁股坐到搖搖欲墜的椅子上,唉聲嘆氣道:“本……掌柜算是見識了,原以為遠東各地都如二掌柜(劉策)地方這么富足,不想也有這樣殘破的地方,看樣子內中的水深的很吶……”
劉策沉思不語,只是望著不遠處站著的孩童。
諸葛稚對衛稷說道:“掌柜的你養尊處優慣了,難得出來走動,再繁華的地方終究也有不足的地方,不能僅憑光鮮的一面就妄下結論……”
“是啊,本掌柜算是見識嘍,那接下來該怎么辦呢,二掌柜的……”衛稷轉頭對劉策說道。
劉策沒有接衛稷和諸葛稚的話,只是對那孩童勾勾手指,叫到身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怯生生地說道:“我叫狗子……”
劉策微笑著點點頭:“狗子,告訴叔叔你們平時都吃些什么?”
狗子說道:“平日都吃些土豆紅薯,再配稀粥野菜……”
“那吃的飽不飽呢?”劉策問道。
狗子搖搖頭說道:“每次地里的莊稼有收成了才能吃一兩頓飽飯,其余時候都只能吃個半飽……”
劉策又問道:“那狗子,你告訴叔叔,糧食有收成了為什么還是吃不飽呢?”
狗子想了想回道:“每次莊稼有收成了,就有一群官差把家里的糧食都收走了,爹說咱這地都是人家的,得交稅……”
劉策聽后沉默不語,向衛稷和諸葛稚掃了一眼,說道:“現在,你們該明白事態嚴重了吧?”
二人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唯獨韋巔卻是打著哈欠,顯然這種費腦子的事他壓根就整不明白。
“茶來了,讓幾位久等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伍棟提著瓦罐,捧著幾個碗回到了屋內,替劉策幾人各自倒滿了一大碗茶。
劉策望著碗里冒著熱氣的茶水,叫住伍棟說道:“伍老兄,你也坐,有些事兒想跟你打聽打聽……”
伍棟聞言問道:“不知幾位想要打聽些什么?”
劉策說道:“方才在田里聽你們說及這燕州各地的土地都是秦家的,那我想問下,觀你們也都是莊稼漢出身,難道都沒自己的地么?”
伍棟嘆了口氣說道:“實話說吧,我們都是秦家的佃戶,本來倒是有幾畝薄田,可前些年都被秦府的人收了去,唉……客人你們就甭問了……”
說完,伍棟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猶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