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熙尷尬萬分,只能怯生生抱拳說道:“城主閣下,在下來不及跟您細說這些,所以……”
“所以請崔使臣先回旅館休息,出兵的事,我要好好考慮一下……”姜柏打斷崔仁熙的話,繼而展開折扇,“江憲龍矢,送客……”
“唉~”
崔仁熙無奈之下,也只能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對姜柏行了一禮,然后在江憲龍矢的指引下,倒退著步出了姜柏會客的房間。
等崔仁熙一離開,姜柏立刻讓藝伎們全退下,唯獨只讓立子留下。
“立子,你說,我該不該幫那個令人厭惡的國度……”姜柏側躺在地上的波斯毯上,單手枕頭趣味地對立子說道。
立子放下懷中抱著的琵琶,對姜柏低著頭說道:“主人心中已有決定,何須再問奴婢呢?奴婢只會按主人的吩咐去做,其他一切,都不會替主人做決斷……”
姜柏灑然一笑:“看來,立子你也挺會做人,不過,我想聽聽你是怎么想的,但說無妨,我不會怪你的……”
立子跪伏在地又是鞠躬行了一禮:“嗨依~既然主人問起奴婢,那奴婢就斗膽了,這驪國君臣幾代都是反復無常且自大無比的小人,
主人無需跟這種小人國度合作,何況,主人已經控制了這附近整片海域,是真正的幕后之王,再要那濟州灘又有何用?”
姜柏聞言,閉目搖扇,少時開口問道:“立子,你這話是肺腑之言,還是對驪國厭惡才這么說的?”
立子回道:“不瞞主人,其實二者在奴婢心中都占了一些,但唯獨對主人的心卻從來未曾變過……”
姜柏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想要聽取完好的建議光靠你們幾個是真的不行啊,現在我才明白數年前,那個奇怪的男人對我說,權勢的頂峰是孤獨,充滿了猜忌和防范,
當時我并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現在算是體會到了,你看這南望城中各個對我馬首是瞻,看似光鮮的背后,或許有無數多的人巴不得我被碎尸萬段……”
“主人,奴婢對你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立子緊張的整個身子都跪伏在地,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姜柏說道:“起來吧,我沒有說你,在這座城里,你還是唯一值得我真正信任的人,若連你也想著要背叛我,那真是太可怕了……”
說到這里,姜柏起身來回踱步,思考半晌出聲道:“差點忘記了,還有個人可以去請教一下,幾個月不見,也不知他過的如何了,呵呵呵……”
話畢,他徑直向樓道口走去,立子見此也緊緊跟了上去。
……
湯屋后院之內,姜澤一身麻布粗衣,端坐在自己雜屋前,拿著把刷子,面無表情地刷洗著一堆夜壺或馬桶……
相比初來時的那種氣質,現在的姜澤早就沒有了應有的世家氣度,宛若一個稱職的下人,按照主事的吩咐仔細打著雜工。
要換以前,姜澤這些活是碰也不會碰一下,但為了活下去,他只能選擇隱忍,努力的干著這些又臟又累的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