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見此,無奈的嘆了口氣,剛要準備請命前去與劉策交涉,忽然府廳之外進來一名侍衛,恭敬地跟裴濟說道:
“啟稟總督大人,那郭孝儒再次求見,并送來定略文書,欲親自面呈總督大人……”
裴濟聞言,登時臉色一黑,極其不滿地說道:“好一個不識抬舉的東西,本督念其寫得一手好字,家境又窘迫潦倒,這才給了他一份書吏的差事好養家糊口,
可他倒好,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這一個月來已經吵著要見本督不下十次了,真是刁民不可理喻,本督看他是想做官想發瘋了?哼!”
說完,裴濟起身來回在案前踱步,氣的很是不輕,等停下腳步對侍衛大聲說道:
“你去告訴這狂生,既然覺得小小書吏淹沒了他的才華,那這書吏也不用做了,盡管另謀高就去吧,將他叉出去……”
侍衛聞言剛要離開,狄安忽然喝止侍衛:“且慢……”隨后他又對裴濟說道:“總督大人,既然這狂生如此恃才傲物,不如就讓他前去與劉策交涉吧……”
“區區一介賤民寒生,他勝任的了么?”裴濟怒道,“難道不怕他把事搞砸了?”
狄安笑道:“總督大人,這郭孝儒屬下也見過數面,雖然出身低賤,但好歹字筆工整,心思縝密,不妨讓他試一試,若真有才華,也未嘗不可為我總督府再添一干吏……”
裴濟聞言,雙眼輕頜一下,緩緩坐回位置上,思慮片刻揮揮手說道:“那就依先生的意思,讓這狂生去試試吧,最好死在劉策手里,我這耳根也能清靜些……”
狄安微笑著鞠躬作揖:“那屬下這就去擬書信,讓郭孝儒送去和劉策交涉。”
……
總督府大門外,現年二十四歲的郭孝儒,正矗立在一座一人多高的石墩前,等候著裴濟的召見。
他手握一本書寫好的文冊,身上所穿是一件打滿補丁的棉儒衫,腳上一雙布鞋都磨平了底面,完全是一副窮酸無比的模樣。
但是,與他衣著寒酸相比,郭孝儒的面色儀容卻是十分淡然,完全沒有因為窮困而失去一股子讀書人該有的傲氣。
“呦,瞧那書生,那不是郭家的誰么?”
“是啊,聽說他想當官都想瘋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呢……”
“可惜啊,這張臉倒是挺俊俏的,但偏生就是沒錢,要是他有那么一丁點的家底子在,我倒不介意他給我贖身……”
幾個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結伴經過,一見到郭孝儒不由暗自竊竊私語。
郭孝儒忍不住偷瞥了她們一眼,見她們向自己望來,忙別開眼去,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同時努力平息著自己丹田處竄起的生理反應,以免當眾出丑。
這郭孝儒生平兩大喜好,一是好色二是嗜酒,當然這也是每一個男人該有的通病,算不得什么羞于啟齒的事。
他也曾幻想過縱聲犬馬的奢靡生活,可無奈家境實在貧寒,至今還未成家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