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撤吧,沖不過去了……”丁念拉住還想繼續沖的陸羽,苦苦勸道,“火勢太大,兄弟們損失慘重,還是先回關內休整,萬一內中那群降卒叛變,我們就真的完了……”
“唉~”陸羽憤恨的嘆息一聲,望著眼前無法逾越的火勢,只能痛苦的下令道:“撤軍,回防~”
在天蕩峽山坡頂端,裴慶在楊國泰陪同下,望著陸羽大軍被迫撤回關口的情形,不由大笑出聲。
“這陸羽倒是堅挺,四五天了,還能組織兵馬發動攻勢……”裴慶捏著手腕說道,“不過,沒有水沒有糧食,我看他還能支撐多久……”
他又回頭跟楊國泰說道:“楊先生,差不多了吧,我看這群遠東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該對關隘發起進攻了吧?”
楊國泰搖搖頭:“將軍無需焦急,這陸羽已是甕中之鱉逃不脫的,只是關口險要,若強攻的話,內中守軍絕望之下難免會做困獸之斗,與我軍極為不利……”
“那該如何是好?”裴慶問道,“本將軍現在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手刃陸羽祭奠我那三位死去的兄弟……”
楊國泰說道:“自古至今,攻城需先攻心,關隘之內多為朱宏、張浪舊部士卒,將軍可從命人向關內投射書信,就言愿意投降者可以既往不咎,這樣就能徹底將陸羽本部孤立起來……”
裴慶想了想說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我這就命人去備好書信,今夜就命人射入關中,看他陸羽如何應付!”
楊國泰拱手說道:“將軍英明……”
……
夜幕降臨,經歷一整天血戰的羽字營所部,早已精疲力盡,各自背靠一起坐在校場之上。
“水,還有水么?”
一名士兵拿起早已空干的水囊,對著水囊口不停的往嘴里澆灌,等確定內中不會再流出一滴水珠后,這才丟掉水壺,扯著干痛的嗓子不停向同伴乞求水源。
“兄弟,你怎么了?醒醒啊……”
另一邊,一名原本站立的士兵忽然因為身體脫水倒在了地上,邊上的同伴見此,立馬上前攙扶,一臉關心的詢問他的狀況。
整個關隘內籠罩著一股十分悲涼的氣氛,因為水源被裴慶所部截斷,關隘內連同降卒足足近兩萬人早已斷水兩日了,尤其是羽字營將士,方才經歷一場大戰,脫水更是嚴重。
獨自坐在關墻上的陸羽,面色憔悴的看著自己麾下的將士那股狼狽的模樣,再回想起數日前自己那股不可一世的神情,宛若隔世一般。
他默默的擦拭著手中那柄偃月寒刀,心中是后悔不已,他悔不聽丁念之言,才導致了今日困坐愁城的局面。
正當他在苦苦思索突圍良策之計,林昭帶著一群巡夜的士兵押著幾名降卒來到陸羽跟前。
“啟稟將軍,這幾個降卒想要逃跑,被屬下當場抓獲,還請將軍發落……”
陸羽聞言,怒目微張,瞳孔中射出兩道冰冷的視線,在火光耀射下,直投那幾個降卒的內心,嚇得他們連忙跪下不停求饒。
良久,陸羽收回目光,揮了揮手說道:“想離開就走吧,還有誰想離開就都走吧……”
林昭聞言一愣,剛要勸說,卻聽陸羽繼續說道:“這些時日某待爾等如何就無需某多說了,望你們出去后,能不要昧著良心與某繼續作對了……”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這些降卒聞聽陸羽肯放自己,心中一陣狂喜,不停的磕頭拜謝。
這一幕剛好被經過的王充看在眼中,他眼珠子轉了兩圈,不動聲色的潛入黑暗之中,前往王娟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