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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城郊外,一座偌大的石砌堡壘內,全副武裝的士兵正手持利刃,一臉嚴肅的鎮守在堡壘之外。在他們對面,由無數當地百姓,正翹首盼著等候堡壘之內會有新的消息傳出。
而在堡壘之內,卻是人聲鼎沸,喧囂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形勢似乎變的十分嚴峻……
堡壘不遠處,許文靜正急匆匆的向內走去,邊上隨行的除了軍法處的酷吏和左朔之外,另就是韓曠本人了。
韓曠邊走邊跟許文靜說道:“軍師,足足四萬亂兵都已集結在此大營,但他們所犯之過都必須逐個清查才能最后定罪,
怕是沒有一年半載根本無法結案,所以末將建議,還是處置一批帶頭的,其他就從輕發落如何?”
許文靜搖頭說道:“不行,軍督大人最為重法,對這些肆意破壞百姓安寧之徒定不能予以輕饒,重罪者自然要處以極刑,但余者也同樣不能輕饒,因為他們是兵,不是匪!”
韓曠回道:“軍師的意思末將自然明白,但現在玄武關外不下二十萬蒙洛大軍集結,此時若對這群叛軍嚴加處置,就怕會引起軍心不穩啊……”
來到軍營大門前,許文靜停下腳步,側轉身望著韓曠說道:“正是因為異族大軍兵臨城下,我等更要彰顯軍法無情,
好讓將士們明白自己使命是保家衛國,不能退縮,若輕易放過那些觸犯軍法的亂兵,誰還會有勇氣繼續死守御敵?所以,對待這些兵囚,絕對不能姑息!”
話畢,許文靜推開了營門,那震耳欲聾的喧囂之聲,令許文靜和韓曠都本能的扶額晃了晃腦袋。
來到臺前,望著底下兵囚齊聲吶喊謾罵的情形,許文靜雙眼變的更加陰沉了。
“把孫二虎給我帶上來……”
一名軍法處官吏一聲大吼,緊接著幾名士兵從黑壓壓的人群中帶出一個手腳帶著鐐銬,三十四五歲,滿面虬髯的魁梧漢子。
孫二虎臉面朝天,姿態囂張,壓根不把這些軍法處的人放在眼中。
等孫二虎被帶到軍法處審訊官吏跟前后,他極其挑釁的伸出手上鐐銬,對軍法處的人說道:“這抓也抓了,關也關了,老子覺得這事兒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把我們都給放了?”
“孫二虎!你給我嚴肅點!”負責審訊的官吏一拍桌子,大聲厲喝道,“你所犯罪狀條條觸目驚心,還想指望我們放了你?別再癡人說夢了!”
孫二虎咧嘴不屑的一笑:“幾位大人,我不知道犯了啥罪,你跟我們說道說道如何?”
幾名官吏見孫二虎如此囂張的態度,氣的是胸膛不停起伏,為首的審訊官吏忍不住一拍桌子,起身指著孫二虎鼻子大聲嘶吼道:
“孫二虎,你身為地方軍官,卻以拖欠餉銀為借口聚眾鬧事,帶兵禍害了你所屬之地方圓數十里的村落莊園,還敢說你沒罪?”
不想,孫二虎聞言,卻攤開手全然不在乎:“我當啥事呢,原來是這檔子情況啊?這很正常啊,當兵的吃餉,既然你們不發餉銀,那我們就只好自己想法子,難不成想讓我們餓死啊?”
“放肆!”軍法官大聲吼道:“餉銀在軍督大人抵達黔州之時就已經如數發放到你們每一人手中了,往年章家壽積欠你們的半年餉銀也一并付清了,你們還敢以此為借口嘩變,搞的黔州各地雞犬不寧?”
孫二虎說道:“大人,這賬可不是這么算的,拖欠的半年餉銀要是拿去放高利貸能賺多少利息知道么?這半年來我可虧大了,當然得想法子給把損失彌補回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軍法處的官吏聞言氣的是渾身發抖,左側一員審訊的官吏指著孫二虎顫聲說道:
“那些村落莊園的百姓都是無辜的,你卻為了所謂自己的損失,居然敢對他們下毒手?
趙家的閨女剛滿十六,本來都要嫁人了,你們這群畜生卻將她活活糟蹋至死,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愧疚么?”
孫二虎聞言,冷笑一聲,猶自說道:“愧疚?那趙大的閨女指不定死之前有多快活呢,咱十來號人可是讓她嘗盡了各種新郎的滋味,不比他要嫁的那個廢物男人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