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森忍無可忍,大聲沖帳外暴喝一聲,他這輩子何曾受過這種侮辱,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目中無人的周國人。
等帳外兩名奴隸軍進來后,尉遲森大聲吼道:“將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中原狂徒衣服扒光,行牽羊禮!”
葉胤聞言,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顫,她十分清楚這牽羊禮對行刑者是一種極端的人格侮辱,更何況會被扒光衣服,這讓她心中萬分緊張。
然而,就在那兩奴隸軍上前要抓皇甫翟手臂之際,皇甫翟忽然一聲沉喝:“誰敢?退下!”
這一瞬間,皇甫翟身上所散發的威嚴氣勢頓時讓身后兩個奴隸軍不敢輕舉妄動,就連尉遲森、尉遲敬云還有宇文紂等人都滿臉震驚,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牽羊禮?哈,你們也配對我施以此刑?”皇甫翟緩緩從腰間掏出一枚紫金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現在你們還有膽子敢對我如此無禮么?”
尉遲森等人一見皇甫翟手中那枚紫金令牌,登時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主帳瞬間鴉雀無聲,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良久,尉遲敬云指著那令牌,顫聲說道:“那,那是,圣皇御賜的……紫金令牌,見此令者如見圣皇,他一個中原人,是如何得到的?”
尉遲森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周人身上居然有圣皇御賜的紫金令牌,這個人究竟和圣皇有什么關系?
“怎么?現在還打算對我用牽羊禮么?見此令牌如見君父,莫非你們想讓你們的圣皇行牽羊禮?難道不怕九族盡誅?”
皇甫翟這話十分的刺耳,傳到各人耳中只覺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君父君父,見君如見父,通俗點說就是皇甫翟此刻等于是有恃無恐的告訴自己: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爸爸,難道你們這群不孝子孫想羞辱你們的爸爸么。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父子之情,換誰都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不得不讓他們接受,否則以拓跋宏業這種喜怒無常的性格,知道這件事后,非要秋后算賬不可。
于是,尉遲森很明智的讓那倆奴隸軍退了出去,爾后對皇甫翟的態度,來了一個180°的大轉變,恭敬地行了一個草原的禮儀,對他說道:
“抱歉,尊貴的來使,請你原諒我之前的無禮,今日您前來是有何要事商議么?”
皇甫翟收起令牌,淡淡說道:“這才像是交涉的樣子,還是那句話,你們的主帥人在何處?我得當面和他談……”
尉遲森笑著說道:“來使,有何要事你就和我商議吧,這座大營我能做主……”
“你真的能做主?”皇甫翟面無表情的問道。
尉遲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皇甫翟也不客氣,直接開口提出了要求:“那好,我想問你們借一批糧草回去……”
尉遲森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抬頭對皇甫翟說道:“貴使,您千萬不要搞錯了,你有圣皇所賜予的令牌不假,但那是給你保命用的,除此之外,并沒有動用我軍中人馬輜重的權力……”
“所以說,我跟你無法交流,還是讓真正負責這里的主帥出來一見吧,畢竟我與你們之間根本沒有共同的話題……”
尉遲森眼皮不住的跳動,好不容易平復心緒,客氣的回道:“那敢問貴使,你想要糧食干什么?又要多少?”
皇甫翟說道:“足夠四十萬人可食三月的糧草,我需要拿他賑濟黔州城的災民,你能做主撥付給我么?”
“什么?四十萬人三月的糧草?你在開什么玩笑?”宇文紂忍不住破口大罵,“我軍中都沒這么多糧草,你讓我們上哪給你搞那么糧食?不要以為有圣皇的令牌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