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不才怎么會怪你?怎么可能不原諒你呢?恩師……”
皇甫翟輕嘆一聲,用盡最后的力氣,對葉胤說道:“答應我,不要記恨自己,不要成為我這樣絕情的人,跟著劉策,一起迎接真正的和平,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話音一落,皇甫翟的手臂無力的垂落,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恩師,恩師啊……”
葉胤嘶聲的呼喚,卻再也喚不回皇甫翟的性命,劍鋒上嫣紅的血液,依舊在不停的流淌,順著他的身軀與雨后的城墻融為了一體。
而皇甫翟的臉上,依舊掛著那道解脫后愜意的笑容,沒有了凝眉冷目的嚴肅面容。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不知過了多久,皇甫翟緩緩睜開了眼簾。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煉獄血海,到處都是曾經因自己而死的亡魂,露著猙獰的面容向自己逼近。
“活著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死了,你們難道又能奈我何?”
皇甫翟手持銅鏡,淡定的走到血臺之上,回身對涌來的鬼魅說道:“無所謂,你們一起上吧,縱使已死,你們依然不夠資格跟我玩!”
……
六月十八,威遠城……
“不是說已經赦免了我家男人么?他人呢?為什么還未出現?”
“說,你們是不是在騙我們?”
“前幾日收到了赦免文書,為何遲遲不見我兒子回家?”
城門之外,人聲鼎沸,四萬死囚的家屬在接到赦免文書的時候,久久不見自家男人回來,便陸陸續續開始向威遠城集結。
而負責鎮守威遠城的許文靜和韓曠,本能的將他們都擋在城門之外,以免他們進城鬧事。
在已改為將軍府的總督府內,韓曠急的是團團轉,看了眼正在研究棋譜的許文靜,不由搖頭上前:
“軍師,你怎么還有心情看棋譜?趕緊想個法子吧,總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城外的人是越聚越多啊……”
許文靜伸展了下雙臂,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能有什么辦法?總之那四萬死囚是被葉胤和皇甫翟帶走的,既然他們要管這檔子事,那就該他們來處理,我還瞎操個什么心?”
韓曠嘆了口氣,說道:“話雖如此,可城外這些百姓不聽啊,難道要讓他們去往玄武關鬧么?也不知道蒙洛人現在什么情況啊……”
“當然不能讓這群百姓去玄武關了……”許文靜邊看棋譜邊說道,“玄武關內乃兵家重地,如何能讓普通百姓靠近?我們就先吊著他們,等皇甫翟來了再看看怎么說吧……”
韓曠無奈,只能繼續搓著手在屋內來回走動,臉上的焦慮一絲都沒消減……
忽然,一名侍衛來報:“啟稟韓太守,軍師大人,葉總司已經來到威遠城外了……”
韓曠聞言雙眼一亮:“葉總司來了?那真是太好了,軍師,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許文靜聞言,冷笑一聲,對侍衛問道:“那皇甫翟有沒有跟來啊?”
侍衛拱手說道:“并沒有看到皇甫司設的身影,想必應該沒有跟來吧……”
許文靜聞言,把書本往桌上一甩,起身說道:“走,去看看吧,我倒想見識見識葉胤如何平息眼下的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