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胤放下首級,繼續對人群說道:“不才知道,你們現在心中無比的痛苦,但請你們放心,你們的親人不會白死,
這四萬將士的鮮血不會白流,我軍督府會以邊軍將士的待遇,對他們的親人予以足額的撫恤,就算是不才和軍督府對諸位的一點補償……”
一聽有撫恤金可以領取,不少處在失去親人悲痛中的婦孺,立馬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問道:“那你們打算補償我們多少錢?”
亂世不同盛世,人命根本不值錢,既然自己的親人沒了,兇手也已經伏誅,悲痛之余,這日子還是得過下去,這時候既然官府主動愿意支付撫恤金,無論多少,能拿一點是一點。
這就是生存法則,亂世的生存法則,普通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即使失去了至親之人,也未必不能用物質安撫住。
葉胤說道:“每一位已故將士家屬,將會獲得六十銀元和十石糧食的補償,家有幼兒未成人者,糧食撫恤翻倍!”
葉胤這話一出口,百姓登時啞口無言,就連原本哭的最兇的幾個婦孺也齊齊止住了哭聲,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葉胤。
不是這筆撫恤太低,而是這撫恤實在太厚重,厚重的讓人感到不真實。
亂世之中,糧食自不必說,尤其眼下災荒之年,誰家有糧食誰心下才不會慌。
除了糧食之外,遠東的銀元就是硬通貨了,北地各省糧價飛漲,許多米鋪的糧食已經到了斗米千文的地步,很多地方甚至不收成色較低的市銀了。
但唯獨遠東的銀元卻依然堅挺,比如黔州各地的米鋪,用銀元的話,一石米最多也就三塊銀元,相比那動不動十兩二十兩一石的天價糧,可謂是救命的菩薩。
葉胤見眾人不說話,深吸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不滿意么?那不才做主,銀元增至一百,這樣,能讓你們好受些了么?”
這一下,許文靜看不下去了,他忙跳上平臺對葉胤小聲說道:“葉總司,你在干什么?一百銀元,那可是足足四百萬銀元啊,黔州現在沒有設備鍛造那么多的銀元,你可想清楚了!”
葉胤淡淡地說道:“依軍師的意思,莫非這些以命死戰胡奴的將士不值這個價么?”
許文靜小聲說道:“葉總司,那些死囚是怎么個情況,你我心知肚明,在下自然知道你這是安撫民心之策,但現在你讓我上哪籌集這么多糧食和銀元?
你許下諾言直接一走了之,剩下的爛攤子還不是在下收拾?軍督大人知道了如何交代?
聽我一句,把罪責都推到皇甫翟身上,再隨便給他們幾石米打發就是了,他們的命不值這么多錢糧……”
葉胤說道:“軍督大人那邊不才自會去交代,但不才既然把話放在了這里,那就得言而有信,軍督府的信譽若失去了,我等又如何立足與此?”
許文靜臉色一沉,瞪了葉胤一眼,隨即退下了高臺。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
顯然,對于這樣“天價”撫恤,百姓都是抱著極其懷疑的態度,這么多年來,他們早已對官府失去了信任。
葉胤說道:“放心,一個月內,撫恤金和糧食不才會陸續給你們發放,介時你們就去找這位許文靜,許軍師,他一定會如數把錢糧發放到你們手中!”
順著葉胤所指的方向,百姓齊齊把目光鎖定在城門邊許文靜的身上。
而許文靜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沉著張臉,十分怨毒的看著葉胤,恨不得沖上去將他活活掐死。
“那我們憑什么相信你?”一名抱著孩子的婦孺,抹掉眼角的淚水,怯生生的問道,“誰知道一個月后你們還認不認賬……”
葉胤無比堅定的說道:“請你們放心,軍督府是絕對講求信譽的,如果你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