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知道劉策這是被陳昱拿人肉充作干糧的兇行給氣到了,要不然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趕盡殺絕的事來……
不過,事到如今,鄔思道自知無力阻止,而是仔細考慮起如何解決這件事帶來的巨大影響,他十分清楚,這么做的目的,等于是徹底隔絕了劉策與世家轉圜的余地。
……
總督府后庭之內,渾然不知危險逼近的裴濟,正和自己的家人在客廳內舉辦家宴。
只見裴濟端起一碗蓮子羹,用翡翠玉勺舀了幾下,笑著對家人說道:“時至今日,我雖不如先父英明,此棄官降帝之舉雖有損裴家聲譽,
但能保住一家老小,享受榮華富貴,尚有如此美味的蓮子碧藕羹可食用,我愿足矣……”
裴濟的兒子和姬妾紛紛點頭附和,不斷向裴濟放著彩虹屁,稱贊裴濟英明。
然而,就在裴濟舀起一勺蓮子羹,還未來得及送入嘴中,客廳外響起了成片甲葉晃動的聲音,立刻破壞了這其樂融融的氛圍。
裴濟舉著湯勺,端著玉碗,一臉呆滯的望著韋巔那尊高大的魁影進入客廳。
韋巔掃了客廳眾人一圈,猙獰的面容抽搐幾下,隨后眼眸兇光逼向裴濟,獰笑一聲說道:“裴濟聚眾謀反,伙同裴慶一道,妄圖擾亂上陵秩序,軍督大人有令,裴濟一家全部押赴城外等候發落!”
“哐啷……”
裴濟聞言,驚的手中的玉碗都掉在地上,滿臉震驚的望著韋巔:“不可能的,軍督大人已經答應放過我裴家了啊,我要親自去面見軍督大人澄清原委……”
韋巔沒有理會裴濟,只是手一揮,站在門外的近衛軍士兵立刻將客廳內所有裴濟家眷都控制住,不顧他們驚呼求饒,全部押赴總督府外。
在裴濟被士兵押出客廳,經過韋巔身邊時,忍不住哭喊道:“軍督大人,你為何失信裴某,這是為何啊?裴某已交出兵權了啊,交出兵權了啊……”
裴濟的哭喊聲漸行漸遠,韋巔離開前,順手拿起一盤酥糕,啃了一口后,點著頭也跟了出去。
八月二十三日,從午后開始,直到深夜時分,清河城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哭喊之聲,為了防止治安惡化,劉策特意命令施行臨時軍管,任何人都不得出現在街上,否則以謀反罪名論處。
整個清河城六十三萬百姓,在這一天都在惶惶不安中渡過,直至八月二十四日清晨,所有抓捕名單上的人都被押赴城郊之后,騷動才逐漸平息了下去……
卯時正點,劉策在近衛軍護送下,來到了城郊臨時布置的刑場之上,望著跪在地上不住哭喊求饒,等待行刑的士族子弟,劉策臉上沒有一絲同情。
“拉過來……”
焦絡一聲大喊,不少士兵推著十四口棺木來到了刑場之上,緊隨其后的是四頭健壯的黃牛,拖著一套特制的磨盤也行到了刑場內。
“唔唔唔……”
陳昱一見到那些棺木,激動的想要大喊出聲,然而嘴里卻被塞了破布,只能發出嘶啞的呻吟。
劉策沒有說一句話,只對趙斌頜了下眼簾,隨后趙斌大聲說道:“陳昱,罪大惡極,以屠百姓充作軍糧,至使二十五萬百姓死于非命,
這種視百姓如草芥的兇徒,簡直畜生不如,軍督府特下令,掘起祖墳,搓其祖骸,用以祭奠死難百姓在天之靈!”
話音一落,守在棺木旁的士兵立馬粗暴的撬開棺材板,將一具具尸骨拖出棺外,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陳昱的面拆卸成一塊塊,強行塞入磨盤之中。
陳昱總算明白那口磨盤的用意,記得面色發自,瞳孔透紅,不斷掙扎著想要起身去阻止,可惜他身上被繩索捆綁,加上身體被兩個士兵死死按住跪在地上動彈不得,除了從喉嚨里發出沉悶的吶喊,再也無所作為。
“哞……”
“咯吱~”
一名士兵揮動鞭子,輕輕拍在牛身上,四頭黃牛吃痛之下,長哞一聲,便開始繞著磨盤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