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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渭河以北的虞州地界,十余萬不堪重負的京畿百姓,選擇逃跑,涌入其中……
鎮守虞州的守將,梁武、張望小心翼翼的接受著百姓渡過渭河,指引著他們向橫陽地界移動……
“唉……”看著一望無際,淪為流民的京畿百姓,梁武重重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京畿之地,大周中心是何其富庶,可看看現在這樣子?百姓都爭先恐后的逃離,寧可淪為流民也不愿回去,唉……”
邊上的張望聞言冷冷地說道:“這充分說明大周朝廷**無能,我看這大周氣數已盡,回天乏力了……”
“慎言……”梁武止住張望說下去,“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以免到時惹禍上身……”
“怕什么?”張望吐了口口水,滿不在乎的說道,“朝廷若真有能力會看著百姓流離失所無動于衷么?難道現在連說都不讓說了么?”
梁武道:“畢竟我等現在仍然是大周官將,很還是要顧及一些的,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沒準就有殺身之禍……”
張望沉默片刻,看著百姓步履蹣跚的向北部遷徙,忽然小聲說道:“軍督大人派人送來的信件你看了么?”
梁武緊張的向四周凝望了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之人后,才低聲對張望說道:“當然收到了,不光是我們幾個收到,想必其余兩省的官將想必也都收到了,你這時候提這件事做什么?”
張望說道:“我們還是投效軍督大人吧,不要再給朝廷賣命了……”
“軍督大人也是朝廷的命官,你這話不覺得有問題么?”梁武問道。
張望笑著說道:“當然不一樣,早就聽聞軍督大人有梟雄之志,跟著他前途無量,趁此機會我等應該早些向他表明心跡才行,
梁守備,不瞞你說,我軍中不少兄弟都十分仰慕軍督大人,都希望跟著他賣命謀個好飯碗,聽聞軍督大人治下賞罰分明,從不拖欠將士軍餉,
相比之下,這這朝廷還有什么值得我們給他效命的,不如為自己和跟著我們這么多年的軍中兄弟換個好的前程,多的也不提,只要有份十足的軍餉就心滿意足了……”
梁武聞言,頓了頓,又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軍中的那些老兄弟也在勸我跟著軍督大人,為大家博個前程,只是那些世閥望族是根本不會答應的……”
“理他們作甚?”張望說道,“城中那群酒囊飯袋之徒都拖欠我們多少軍餉了?干嘛顧慮他們的感受,只要按軍督大人信上所部署的去做便可……”
梁武猶豫不決:“嗯,這事再容我三思一下……”
張望剛要再勸,忽然瞥見一輛馬車從大興城行駛出來,于是推了推梁武指著那輛豪華馬車說道:“看到沒,那是李宿溫派人前來給我們刺史大人當說客的使者……”
梁武聞言順著張望所指方向望去,不由雙眼微頜,看著那輛馬車從自己身邊疾馳而去。
馬車上的車夫極其囂張的揮動馬鞭,大聲喝斥著那群流民給自己讓開一條道路,直撲渭河橋岸而去。
張望說道:“這車上的使者十有**是要勸我們那位刺史一起對付軍督大人的,可他們對我等這些行伍之人壓根不屑一顧,連面都不愿見上一見,
再想想人家軍督大人派來的人,與我們交談可有半點怠慢之態?相比之下,還用的著考慮該怎么選么?”
梁武捏緊了拳頭,臉上煞氣愈發凝重,良久他下定了決心:“我跟了金刺史十二年勤勤懇懇,自問是畢恭畢敬,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算對的起他了,
現在,我也該為麾下四千將士和整個虞州百姓考慮將來了,我決定要投效軍督大人,改變這個局面!”
張望聞言大喜,一把按住梁武的肩膀說道:“你總算想通了,太好了!既然你我心意已決,這就讓兄弟們準備好接應軍督大人的軍隊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