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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安定城……
“張將軍,王將軍啊……”
一聲凄厲的哀嚎在張懋、張滇耳邊響起,只見一名探馬流著淚幾乎是爬著來到二人身邊。
張懋一把扶起那探馬問道:“你怎么了,哭什么,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探馬紅著哽咽地說道:“將軍……我們安定被俘虜的兩萬兄弟……被……被那個叫白麒的……全給坑殺了……董……董將軍的人頭……還掛在弘陽城頭啊……”
探馬說完,再也壓抑不住,渾身虛脫一般跪在張懋跟前,嚎啕大哭起來……
王懋、張滇聞言,也都怔住了,他們好不容易帶著千余殘軍逃回安定,想著白麒還要收拾那群桀驁不馴的安定軍,必會需要不少時間。
可不曾想,這個白麒如此極端兇殘,居然有違仁念之道,直接把俘虜都殺了!
白麒在涿州虐殺五萬上陵降卒的事他們也早有耳聞,本以為這定是裴家散播的夸大之舉,純粹是為了博取各方世家同情給予他支持,所以并沒有當一回事,還不是取笑裴家膽小如鼠。
可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數個月功夫,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自己眼前,這個白麒原來是真的敢殺俘虜的!
“哎~”張滇忍不住一拍桌面,起身指著府門之外,臉頰不停的抽搐著,“天殺的白麒,他,他簡直就是個人屠!四萬條人命,全都被他給害了,白麒!我與你勢不兩立……噗……”
悲痛交加之下,張滇忍不住一口心血仰面吐出,染紅了府廳的墻面……
“張將軍!”王懋驚叫一聲,與探馬忙上前攙扶住張滇,好言寬慰道,“要保重身體啊,為了那等人屠氣成這樣,不值得……”
“四萬條人命啊!全沒了!”張滇哭著說道,“若他們全都是在戰場上戰死那倒也罷了,可恨他們都是妄死啊,這讓我如何跟徐將軍交代,如何跟他交代啊……”
“報~~”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名城中侍衛慌慌張張的跑入府廳焦急的稟報道:“兩位將軍,不好了,安定城外集結了大量遠東軍,已經擺開攻城的架勢了!”
“白麒!”
張滇恨的是嗔目欲裂,城內守軍不過千余人,昔日被劉策用投石機砸塌的城墻根本沒有足夠時間修復,如何能抵擋白麒所率的虎狼之師?
安定城已然是座空城,根本沒有抵抗的資本了。
王懋繼續勸慰道:“張將軍,你莫要焦急,我再去召集百姓齊心抗敵,白麒屠戮我雍州軍士,
城中百姓定會對白麒和遠東軍恨之入骨,正好利用這種情緒將城內所有精壯集結起來與白麒殊死一搏!這安定定能穩如磐石!”
張滇面色痛苦的捂著自己胸口,對王懋說道:“另外燃狼煙,派人去通知太尉大人,告訴他安定岌岌可危,讓他火速派兵前來馳援……”
王懋點了點頭:“派往秦州的信使我昨晚就安排了,相信很快太尉大人就會帶兵馳援安定城!
在此之前,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住白麒,絕對不能讓他殺進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