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儉聞言,心下一陣氣餒,他明白顧謙所言有一定道理,畢竟這兩萬新軍是大周目前僅有的最后精銳之師,冒然直接應對在幾十萬大軍的圍攻,一旦有個意外,那么長河防線必會徹底崩潰。
到了那時,京畿各省就再無屏障可守,黃覆大軍能輕而易舉直取京師,大周江山就有萬劫不復的危險。
這個結果誰都無法承擔的起,只能謹慎應對,容不得半點馬虎。
“只是皇上那邊,不知該如何解釋啊……”想到這里,孟儉又不無擔憂的說道,“皇上身在皇宮,根本不知道眼下長河的局勢到底有多復雜,就怕還會繼續催促顧將軍你主動迎戰,還想妄圖收復荊楚三省吶……”
顧謙回道:“我已命人飛鴿傳書送往京城,讓姚御史和席太尉努力勸說皇上改變心意了,希望能有好消息傳來……”
“皇上和那些朝堂百官會聽您解釋么?”孟儉皺起眉頭問道,“末將可是聽說,整個朝堂大殿都是彈劾顧將軍您的聲音,就怕姚御史和席太尉也都是獨木難支。”
顧謙望著城墻外蕭瑟的景象一言不發,不時伸手拍打著垛墻,臉上滿是憂郁之色,說實話衛冉最終的決定如何,他也是一點都沒底,因為從衛冉送到前線的幾份諭旨來看,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
“但愿一切都能挺過去吧……”
顧謙痛苦的閉上眼睛,嘆息一聲后,搖了搖頭。
……
三月十五日,神都,皇宮御書房……
“滾~朕不想聽你們解釋,告訴顧謙,讓他火速出兵剿滅黃覆,這是當初他對朕的承諾!”
姚仲和席滿跪在御書房門口,幾本奏書如雪片一樣從書房內飛出,顯然是衛冉在怒極之下所擲。
只見衛冉氣呼呼的步出御書房,低下頭瞪著姚仲說道:“當初是誰跟朕說的,固守死路一條,當主動出擊方有勝算?
朕就是聽了顧謙的話,頂著壓力給足了他兵餉讓他編練新軍,又力排重議讓他領兵作戰,現在居然跟朕說敵軍勢盛,
當以固守長河防線用以疲敵再尋戰機?天哪,他這是在戲弄朕么?就不怕朕治他個欺君之罪么?簡直是豈有此理!”
面對衛冉的怒火,姚仲略一思索,拱手對衛冉說道:“皇上,其實這也不能怪顧大人,他為人十分謹慎,畢竟那兩萬新軍非同小可,是我大周最后的精銳……”
“休要替他狡辯!”衛冉咆哮一聲,起身來回踱步一陣,回過頭接著吼道,“如此長期固守下去何時才能破敵?你可知朕為了這次決戰傾注了多少心血,對他寄予了多少厚望么?”
這時席滿忍不住說道:“皇上,請恕微臣斗膽直言,既然您已經放手讓顧大人去處理長河軍務,就應該對他加以信任才是,
試問顧大人抵達長河滿打滿算也不足一個月,您卻這樣連番數次催他出兵繳賊實為不妥,相信顧大人吧,他定比我等更清楚長河要塞的局勢,
如果不是形勢確實嚴峻,微臣相信他是絕對不會出爾反爾,改變之前擬定的策略,定是深思熟慮后才做出的決定……”
衛冉看著席滿,好一陣才說道:“席太尉啊,你說的倒是輕巧,可你知道大軍在長河要塞與黃覆多對峙一日,所需的糧草又要花費多少么?
二十五萬長河守軍,算上顧謙的兩萬新軍,足足二十七萬大軍,每天的糧草消耗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以朝廷目前的國力,還能維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