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薇的話就像是一個炸藥包,瞬間將秦昱的怒氣炸開,他陰沉著臉,聲音冷的如同寒冰霜,冰冷刺骨,“你說什么?”
再次提起以前的事,童薇有些羞恥,卻還是將那件事說了出來,“當年,我媽跟別人跑了,蘇建民怒火中燒,把我和蘇琪毒打一頓,當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趁著蘇琪睡著,把我拖到地下室,想把我……”
童薇深吸一口氣,眼里有憎恨,有痛苦,那天晚上,是她這一輩子的噩夢。
她拼命的掙扎,拼命求饒,地下室封閉,隔音效果很好,根本沒人聽見她的聲音,就算有,也不會有人來管,就在蘇建民快要得逞時,她突然摸到了狗盆,想也沒想,拿起就砸到了蘇建民的頭上。
因此,也徹底惹怒了蘇建民,他沒有再侵犯她,卻把她關在了那個地下室,解開了拴著狼狗的繩子,把她和一條狗關在一起。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可想而知。
她的聲音一直很平靜,沒有一點波瀾,“放狗咬女兒,這種只有古裝電視劇才會有的劇情,我遇到了。整整十幾天,我和一條狼狗生活在那個地下室,被咬的渾身潰爛,醒來的時候,在村醫的家里。”
后來她才知道,是蘇琪早上醒來沒見到她,跑去問蘇建民。
蘇建民說他讓她去了親戚家,暫時不會回來,蘇琪是個聰明人,不相信他的話,趁著他去喝酒不在家的時候,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雖然被鎖著,但有一個小窗戶,很小,只夠一個腦袋進來,蘇琪看到童薇奄奄一息,嚇壞了,他去找村長,村長擔心出人命,他沒法擔責任,就發話讓蘇建民放了童薇。
但他不管別的,所以童薇渾身是傷,沒人治療,他們沒有錢,蘇琪只能去找村醫。
那個村醫平時也不管蘇家的事,但還算有點良心,見童薇被咬成那個樣子,最終救了她。
她說的云淡風輕,秦昱的心猶如翻江駭浪,不斷翻滾。
盡管她沒有說蘇建民強暴她時的詳細細節,他知道,當時的她,有多么絕望,多么痛苦。
被親生父親強,這世界有幾個人想活著?
她不但活下來了,且活的很優秀。
他掀開被子下床,將童薇摟在懷中,冰涼的唇緊挨她的耳垂,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疼么?”
說話間,修長的手指挪到她后腰的地方,輕輕撫摸。
童薇莞爾一笑,那笑容如同盛開的花骨朵,又如同漆黑的夜,燦爛又悲涼,“現在不疼。”
他手指摸的地方,有一條很深的疤,是當年被狼狗咬傷留下的,那時其他地方都傷的很輕,她治療的及時,沒有留下明顯的疤痕,只有腰上的那條,太深了,無法祛除。
但若仔細看她的身體,其實那些傷疤還在,只是太淺了,不注意看,看不出來。
秦昱的心臟揪了一下,輕飄飄的四個字,回答了她當時的所有感受,然而他卻無法平靜。
他曾是軍人,接受過最嚴苛的訓練,身上的傷多到數不清,在外人看來,那只是他作為一個優秀軍人該付出的代價,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每次受傷,有多痛苦。
可現在,他覺得那些痛苦跟童薇經歷的比起來,不值一提。
嘴唇張了張,秦昱緩緩撫摸她烏黑的發絲,許久后,只說了兩個字,“睡吧。”
“好。”童薇不清楚他的想法,當她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覺得輕松了很多。
或許,一直以來,她都希望有那么一個人,愿意聽她的故事,愿意體會她的痛苦。
秦昱雖然沒說太多話,她卻感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