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笑道:“這些年來,藍田縣動用白銀一百一十三萬兩,糧秣十七萬擔,動員人手超過十萬之眾,方才有這座城池,現在到了我們看成果的時候了。”
錢少少嘆口氣道:“咱們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十七萬擔糧食可修建不出這樣的一座城池來。
這三年以來,光是滿清通過張家口商賈投注在藍田城上的金銀就不下八十萬兩,糧秣更是超過了十五萬擔,尤其是寶貴的筑城工匠,滿清就派來了三千兩百余人,
這兩項合起來,這座城池幾乎就是用銀子鑄造的一座城池。
是我們兩家用全部的心血打造的一座城。
我們會用這座城讓滿清流干最后一滴血。”
云昭笑吟吟的瞅著錢少少道:“滿清派駐這里的官員呢?”
錢少少道:“三百八十七人已經全部斬首。”
“有人逃出去了嗎?”
“這個難以避免。”
云昭聞言再抬頭看了一眼藍田城三個大字就打馬進了城池。
岳托兵馬抵達張家口之后,果然沒有進駐張家口,也沒有將剩余不多的數萬奴隸押送進張家口。
自從聽說張家口被馬賊屠戮一空之后,岳托的計劃中就再也沒有了張家口的位置。
他是一個極為果決的人,事不可為便不做他想,他從不認為一支蒙古馬賊就能在大清這頭猛虎的口中奪走皇帝醞釀多年,寄予厚望的歸化城,這對大清來說,就是一個奇恥大辱。
鮑承先的全族男丁已經被盛怒的陛下下令斬首,女子給披甲人為奴,卓啰甲喇也被剝奪所有榮耀,收回之前的所有賞賜,重新編入牛錄聽用。
多拉爾·杜富一族由上三旗降為下三旗眾,剝奪他的巴圖魯名號,并收回原本已經由他長子繼承的甲喇額真職銜。
范文程判斷錯誤,導致滿清朝廷以為多拉爾·杜富的戰死為明軍所為,放棄了繼續追殺馬賊的行動,此為滔天大罪,被皇帝下旨奪去了所有官職,全族收押老哈河老營,發往岳托軍前聽用,若不能將功贖罪,等待他全族唯一的下場便是為披甲人奴。
因為歸化城的丟失,大大的打亂了黃臺吉的軍事部署以及期望,原本滿清征伐大同宣府不易,屢次進攻這兩處要害之地,屢屢因為路途,糧草種種原因不能長久圍攻。
如果,歸化城駐守一支大軍,就能威脅宣府,大同,與蒙古王公合兵一處,未必沒有攻下這兩處重地的希望。
最讓黃臺吉不能忍受的便是——有宣府,大同守軍的存在,滿清大軍就不敢肆意進出大明腹地……
范文程接到歸化城變作藍田城的消息之后,如五雷轟頂,苦苦哀求黃臺吉將他發往岳托貝勒軍前聽用,對于家人被困老哈河一事,他反而不是很在意,此時此刻,他只想著將藍田城與藍田縣的關系向皇帝稟報清楚,并且不惜日夜奔馳,只想著讓岳托重視藍田城,莫要將關中藍田縣的賊人當做普通賊寇,從而犯下多拉爾·杜富同樣的錯誤。
“這么說,藍田城與關中藍田縣乃是出自一伙?”
看在范文程連日辛勞趕來軍中效力的份上,岳托并沒有為難或者看輕這個漢人。
范文程捧著一杯茶水雙手哆嗦的如同風中的樹葉,勉強把嘴湊到茶杯口子上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道:“本就是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