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想,我其實不怎么喜歡殺人這一點你是明白的是吧?”
徐五想從馬上跳下來,匍匐在云昭馬前將臉貼在大地上道:“縣尊,萬萬不可,自古成大事者,開始比的是誰殺人多,到了后期,比的是誰救人救的多。
現如今,就連李洪基這種人也知曉將劫掠來的錢財,糧食與百姓分享,更放出“均田地,不納賦”的口號意在安撫百姓。
這樣的口號雖然可笑,我以為,這當是李洪基的本意……殺人,只可圖一時之快,不是長久之事。
我藍田一脈自起兵之日起,就志在救民于水火之中,從未殘民自肥過。
如今,我們已經創下偌大的家業,只要堅持下去,必然會民心所向,戰場上,有救民于水火的大義,我們必能做到所向披靡。
與建奴作戰,我們自然不甘人后,哪怕戰死也將萬古流芳,只是,我們不能隨意的把槍口對準我們自己人,我以為,只要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就能讓更多的人感知到,唯有我藍田一脈方能救國,救民于水火……為此,我們將萬死不辭。”
云昭瞅著趴在馬前的徐五想道:“且看吧。”
徐五想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拍去身上的塵土,挺起胸膛朝云昭抱拳道:“我們不是腐儒,徐五想還有一戰之力,縣尊,徐五想這就去追上大軍,親自參戰,容我歸來之后,再向縣尊詳細稟報戰況,如果我不幸戰死,就埋在青草下就是了。”
說完話,也不等云昭答應,就跳上自己的戰馬,揮舞著長刀嗷嗷的向已經看不見蹤影的大軍追了下去。
云昭的戰馬似乎也忍不住想要去追逐大軍,不斷地用前蹄刨著土,終究被云昭的護衛牽著韁繩向藍田城的方向走了。
李定國站在戰壕前邊,肩膀上扛著一枝長刀,雖然有零星的羽箭飛過來,總是被他輕易地躲開。
建奴驅趕著婦孺越來越近,李定國卻點了一支煙叼在嘴里,不時地噴出一股淡淡的藍色煙霧。
挑戰的意味極為濃厚。
濟濟格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只要能跟這些明國人短兵相接,他就認為自己已經勝利了一半。
兩天來積壓在胸中的怒火,再走五十步就能得到宣泄。
眼看著明國人紛紛后撤,濟濟格對范文程的計謀越發的欽佩,他似乎從中得到了一些啟發,準備日后用在兩軍陣前。
他制止了部下毫無意義的射箭舉動,舉起自己的戰刀在鎧甲上拍擊兩下,算是答應了李定國的挑戰。
李定國眼看著婦孺們靠近了戰壕,才要發聲,就發現有一個傷痕累累的被婦孺裹挾著的瘦弱漢子猛地張開了雙臂,用盡全力將準備停下來的婦孺推進戰壕,同時大吼一聲道:“趴下!”
已經驚恐到極致的婦孺們如同牽線木偶一般紛紛往戰壕里倒下去……李定國見狀,吐掉口中的煙卷哈哈大笑著揮舞長刀就向濟濟格沖了過去,這家伙靠的太近了,如果不攆走他,躲在戰壕里的婦孺同樣沒有活路。
與此同時,火槍炒豆一般爆響再次響起。
濟濟格揮刀斬斷一個婦人的人頭,發現前排的人如同被砍倒的樹木一般摔倒在地上,驚恐的大叫道:“向前沖!”
不等他話音落下,只見戰壕后邊突然亮起一團火光,緊接著一聲悶響傳進他的耳朵,然后指頭蛋大小的鉛彈如同暴雨一般向他的軍隊砸了過來。
兩聲炮響之后,戰壕前邊血肉橫飛,不論是沒有來得及逃脫的婦孺,還是已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建奴,紛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