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你在藍田縣兩年,看到了什么?”
聽廠公問話,跪地的袁敏有些喪氣的道:“我什么都看了,卻又什么都沒有看到。”
曹化淳將魚鉤重新甩進大海淡淡的道:“我聽說,云昭對你以禮相待?”
袁敏苦笑道:“如果不是我明確的知道他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我會認為,他是大明最稱職的地方官。”
“藍田縣怎么樣?”
“繁華,富足,平安,百姓耕者有其田,老有所養,少有所教,民風淳樸,富足安康的不似大明疆域。”
曹化淳嘆息一聲道:“你看,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一個都不像大明的地方,如何能是大明的疆域呢。
這些天,我守在這天津的最東邊,就是想看每天第一縷陽光,每日在這里釣魚,我希望能夠有大魚上鉤。
魚釣上來不少,卻沒有一尾是合乎我心意的。”
袁敏抬頭看看曹化淳想要說話,遲疑了一下,就閉上了嘴巴。
曹化淳微微一笑道:“你想的不對,我一介宦官,身體有殘缺,之所以會留一些女子在身邊,不是為了什么美色,只是覺得上蒼既然給了她們美麗的外表,那么,我們就該順從天帝的安排,給她們一個好的結果,如果我們總是暴殄天物,會被上蒼懲罰的。
現如今,我已經告老還鄉,就放她們一條生路,沒有別的意思。”
袁敏皺眉道:“據我看,云昭并非好色之徒。”
曹化淳笑道:“他自然不是,不過呢,我聽說云昭麾下皆是不世出的少年豪雄,年少而慕少艾這是必然之事。
袁敏,你是一個有本事的年輕人,遇到云昭這樣的梟雄,你應該明白藏拙你才有后發制人的機會。
如果處處鋒芒畢露,你的鋒芒如何能是云昭這等蓋世梟雄鋒芒的對手呢?”
袁敏嘆息一聲道:“藍田軍銳不可當!”
曹化淳笑道:“塞上一戰。建奴酋首多爾袞初嘗敗績,云昭之才已然大明于天下。
現在人人都在討論他與黃臺吉,多爾袞爭奪塞上美人的故事,故事雖然香艷不堪,人人都在談論,笑罵,卻沒有人質疑云昭與黃臺吉,多爾袞爭奪塞上美人的資格。
戰力強悍的建奴用命給咱家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云昭已經不是武力可以讓他屈服的人。
建奴不能,陛下自然也不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條毒龍一日比一日強大。
若非此人心胸廣博,欲以仁義接受大明天下,不想讓生靈涂炭,大明北方半壁江山空怕不保。”
聽了曹化淳的話袁敏羞愧無地。
曹化淳說藍田縣非武力所能降服,那么,也就說明,他們這群大明的忠臣孝子對云昭毫無威脅。
從廠公的種種安排來看,皇帝陛下如今能拿出來的只有紫禁城里數之不盡的美人兒。
送美人出去,這讓袁敏心中生出強烈的羞恥感,再次拜倒的曹化淳腳下道:“這是奇恥大辱!”
曹化淳微微一笑,抬手拍拍袁敏的肩膀道:“陛下與皇后早就有意裁撤宮人,咱家只是順勢而為。
此事談不到羞恥,若能建貂蟬,虞姬之功,定是光耀千秋的功業。”
袁敏心中還是極為不滿,不過,他瞅著曹化淳那張沒有胡須嫩白如嬰孩一般的臉,只好在心中長嘆一聲道:“你這個死太監!”
正常男人就是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