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苦笑道:“可能嗎?”
陳東道:“縣尊一向言出如山,就是朝廷這邊沒有敢為之士來朝廷故土上任職。”
洪承疇一拳砸在桌子上,讓杯盤碗盞紛紛跳起,一陣亂響之后,就聽洪承疇咬著牙道:“大明的災難太多,變故太多,敢言敢戰之士已經寥寥無幾了。”
陳東接著道:“據我密諜司所知,范文程已經成了大同總兵王樸的座上客了。”
“什么?”洪承疇怵然一驚,匆匆站起身,來到門外,才發現門外已經是大雨滂沱了。
一聲聲炸雷在洪承疇的頭頂炸響,傾盆暴雨立刻就把洪承疇澆了一個透心涼。
雨夜漆黑,如此大雨之下,山澗必有洪水,此時再派出軍隊去接手王樸的防務,已經不可能了。
“你為何不早早告訴我?”
洪承疇站在暴雨中朝陳東怒吼。
“難道你愿意看到這些大明好男兒葬身在這松山你才滿足嗎?”
陳東搖搖頭道:“我收到王樸可能又變的消息之后,已經是第一時間前來通報了。”
洪承疇慘笑一聲道:“你還有什么壞消息就一并告訴我吧。”
陳東道:“給將軍準備的援兵來不了了,而皇帝陛下也已經拒絕了建州人的和談,并且在十二日之前,將建州使者剝皮實草了。”
洪承疇大笑一聲從暴雨中走回來,如同一頭暴躁的獅子一般在屋檐下來回走了兩趟之后,就對洪福道:“命,松山副將夏成德立刻來見我。”
陳東見洪承疇**的坐在椅子上,其人并不見半分沮喪或者擔憂之色,反而虎目圓睜,威風凜凜。
不一會,就聽見甲胄碰撞的聲音,陳東在洪福的引導下離開了洪承疇的節堂。
到了后堂之后,洪福臉上的擔憂之色盡去,微笑著對陳東道:“我家公子可好?”
陳東笑道:“對洪公來說自然是大好,對洪公子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洪福笑道:“這是為何?”
陳東大笑道:“學子洪世銘如今正在寧夏鎮玉山書院下院啃沙子呢。”
洪福聞言,笑的愈發開心,指指前堂道:“當年我家的這位老公子吃的苦可不比小公子少,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在我家老爺身上展現的很清楚。”
陳東道:“老管家,照顧好洪公,萬萬不能折損在這場已經沒有多少意義的戰爭里。”
洪福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老爺這是準備給大明爭最后一份臉面呢,不過,陳公子放心,這松山城里還有步騎不下五萬,即便是有變,我家老爺也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陳東笑著點點頭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家縣尊也就放心了。”
洪福邀請陳東坐下,繼續問道:“剛才聽公子說藍田大軍已經抵達長沙城下?”
陳東點頭道:“被我家縣尊叫停了,否則,長沙城將一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