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直在玉山書院讀書?”
“是啊,孩兒到現在都沒有畢業呢。”
“你為何來了應天府?”
夏完淳笑道:“好久不見爹爹,想念的緊。”
夏允彝悲愴的擺擺手道:“藍田云昭的大弟子親臨應天府,不可能僅僅是思念你沒用的爹爹,看過之后就走吧,你這樣的大魚在應天府,這座小小的池塘容不下你。”
夏完淳給自己老爹倒了一杯酒道:“爹爹,回藍田吧,娘跟弟弟很想你。”
夏允彝顫抖著手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戚聲道:“你們要對南京下手了嗎?”
夏完淳接過父親手中的酒杯皺眉道:“我不知道應天府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到劃江而治,您自己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父親,朱明已經亡了。”
夏允彝道:“留一枝活命也不成嗎?”
“爹爹,留了,留了五個之多,不僅僅是朱明的太子,就連朱明的定王,永王,包括長公主,皇后,以及太皇太后,宮妃都活的好好的。
人家都已經捧著朱明皇帝的遺詔投誠藍田,你們還在江南想著怎么恢復朱明大統呢,您讓孩兒怎么說您呢。”
“什么?這些人都活著?”
“當然活著,人家正在長安城享受人家的太平歲月呢。”
“云昭給太子的封號是什么?太平候,還是違命侯?”
“沒有封爵,從一個月前起,他就是一介平民,不再享有任何特權,想要吃飽肚子,需要自己去種地,或者做工,經商。”
夏允彝指著兒子道;“你們欺人太甚。”
夏完淳無奈的嘆口氣道:“爹,好好的活著不好嗎?非要把自己的腦袋往刀口上碰?”
夏允彝一把抓住兒子的手道:“不會殺?”
夏完淳看著父親的臉道:“只要是藍田治下百姓,只要他不作奸犯科,不每天想著恢復朱明王朝,他就能活到老死為止。”
夏允彝聞言嘆口氣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夏完淳笑道:“您還是離開這個爛泥坑,早早與母親團聚為好,在鳳凰山莊園里每日寫寫字,做些文章,閑暇之時幫助母親侍弄一下莊稼,牲畜,挺好的。
要是您閑不住,以您的學識,去玉山書院謀一個教師的職位,給士子們講講《易經》不也是人間美事嗎?”
夏允彝死死地盯著兒子的眼睛道:“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怕你笑話,你來告訴你爹我,如果江南自立,能成功嗎?”
夏完淳吧嗒一下嘴巴道:“爹,你就別嚇唬孩兒了,我們還是一同回關中吧。”
夏允彝不死心的道:“我們還有三十萬大軍,李巖,黃的功,左良玉,這些人也都算是名將……放手一搏,應該還有幾分勝算。”
夏完淳將父親攙扶起來笑道:“爹爹,我們回關中,等您到了關中,那些人的人頭說不定會比我們先一步抵達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