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中的騷亂沒有出現,歷來拒絕外人進入嘉峪關城的本地人,一個個抱著手笑瞇瞇的站在城門口瞅著這些去趕著羊群的酒泉人進入城關。
不僅僅如此,還有好多人熱情的指引這些人去他們該去的地方收拾羊圈,安居下來。
張建良顧不上理睬這些人,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治安官官邸,發現,彭玉這個混蛋穿著一身一看就質量上乘,價格不菲的雨過天青色的袍子,腦袋上插著一枝青玉簪子,手里提著毛筆,正懶洋洋的記錄新來嘉峪關居住的酒泉人的名字。
每記錄一個,他身邊的那個賣羊肉湯的老板娘就從箱子里取出兩個銀元遞給酒泉人。
酒泉人顫巍巍的接過銀元,好多人眼睛濕噠噠的,好像剛剛哭過。
彭玉見張建良回來了,就揮揮手,那些原本就有些桀驁不馴的酒泉人就很聽話的出去了,還貼心的幫彭玉關好門。
“怎么回事?”張建良問道。
“沒什么,把人家的家給燒了,總要賠償一下才好讓他們安心住在嘉峪關城。”
“銀行的錢?”
“不是,銀行的錢正在商量,我要五十萬個銀元,銀行不肯,說什么把嘉峪關分行賣了都沒有這么多錢,不過,銀行的劉掌柜,答應去張掖籌措,估計再有五天就回來了。”
張建良抓了一把銀元然后丟回箱子問道:“哪來的?”
彭玉攤攤手道:“我弄了一個合作社,咱們嘉峪關城的百姓都愿意入股,這不,已經籌集了兩萬三千四百個銀元,初期安置酒泉人的費用足夠了。”
張建良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咬著牙低聲道:“這些年,我不收保護費,竭盡全力的幫助這里的百姓避稅,這才積攢下這點剩余銀子,你怎么忍心從他們手里再把銀子搜刮出來?
不成,要還給他們。”
幫著彭玉發錢的羊湯館老板娘不解的道:“我們把錢拿出來,為什么要收回呢?”
張建良怒道:“你知道個屁,你們都被這個混蛋給騙了。”
女人瞅著張建良道:“沒有啊,彭先生準備用地來還呢,在嘉峪關,銀子可沒有能種地的土地好用。”
張建良怒吼一聲道:“地在那里?”
女人指指屋子外邊的那些酒泉人道:“他們已經答應幫著開月亮河邊上的土地了。”
張建良的肺都要氣炸了,手指哆嗦著指著彭玉道:“國朝《西北土地法》中說的清楚,誰開發誰使用,誰繳稅,誰擁有。酒泉人開發出來的土地只會是他們自己的,不會給別人。”
女人不解的道:“可是,那些酒泉人已經答應了,每開墾三畝地,就給朝廷上繳一畝地,彭先生已經答應把這一畝地一個銀元賣給我們。
妾身出了三十個銀元,會有三十畝地哩。”
張建良再一次僵住了。
彭玉攬著張建良的肩膀對那個女人道:“怎么這么沒眼色呢,還不快去給治安官大人鋪床,準備洗澡水,這幾天應該是把我們的治安官大人累慘了。”
女人嬌羞的點點頭,就飛一樣的去了。
彭玉近距離瞅著張建良道:“別說兄弟沒照顧你,按照朝廷律例,你這個治安官應該擁有公田一百畝,過來看看,我給你劃定了這一塊土地,看過了,正是種葡萄的好地方,河對岸的土地更好,以后慢慢地都買下來,不出五年,你就有一個碩大的葡萄園了。
我建議你種釀酒葡萄,不要鮮果子,以后釀酒賣酒,包你賺大錢。
還有這個女人,以后也是你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得,人家心里早就有你了,你偏偏對人家粗聲大氣的,干什么啊,女人一定要哄。
老張啊,先去美美的吃一頓,然后洗個熱水澡,再摟著美人痛快的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再跟你回報我們的宏圖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