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拋棄那道德良心。
就比野獸還要窮兇極惡。
為了那所謂的活路。
其它人的命,其實已經被選擇性的忽略。
當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骸骨。
古人說的人性本惡,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那些平日里,極為怯懦。
恨不得將整個身子埋進身子里的百姓,化身兇惡的斗士。
對抗他們認為的,阻攔他們生存的惡勢力。
周長風流不由一陣感慨。
道德良心對于良善之人是莫大的約束。
但這東西畢竟沒有律法的強制力。
周長風看著那些化身暴民的村民,不由一陣感慨。
看到這一幕,他也就明白了。
數百年前的大明,是真的沒救了。
誠然小冰河期,加速了這個過程。
但若是沒有小冰河,也不過是多掙扎一段時期而已。
還有,關外的野人應當進不來。
當然,這是一個悖論。
洛府本就只是富戶,而且還是巫咸這種小縣城的富戶。
家中供養的戰力,也就是幾個粗通拳腳的護院而已。
有的人能夠同富貴,卻不能共患難。
生命誠可貴的道理,
每個人都懂。
那六七個護院,有三四個只是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
就躲藏到了一旁。
餓極了野獸,是不可能有不在理智的。
剩下那幾個感念洛府好處的家丁。
被活活圍毆致死,在那幾個審時度勢的家丁眼下。
相處久了畢竟有了感情。
他們還是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只不過,還是命重要。
那一群暴民直接打砸過去。
他們認為這為富不仁的家產,必然也是帶著剝削性質,怎能留下。
人總是健忘的。
這些人早就已經忘記,在那過去的數十年歲月之中。
他們的祖輩,還有他們本身。
盡皆受到了洛府多大的恩惠。
一路沖將過去,什么都沒有留下。
“正義的隊伍”過處,原本雅致的宅院。
剩下的不過是殘垣斷壁。
路過會客廳,他們將那一塊不知道懸掛了多久的積善人家匾額給拆了下來。
無數額腳印踩將上去,那匾額瞬間爛成了數塊。
還真是諷刺。
這一塊匾額,本就是這些人的先人給掛上去的。
現在,卻也親手摘了下來。
卻并非洛府不適合懸掛這一塊匾額,而是這人世間容不下了。
沒人想這么多。
現在他們眼中,有的只是洛府藏起來的小姐,還有能讓她們活命的糧食而已。
后面那些十里八鄉的族長耆老看著那匾額。
面色一變,應當是想起來些什么。
只不過,他們是什么人。
那僅剩下的一點良心。
也僅僅只能讓她們懷念感慨一下而已。
然后,還知道繞過那一堆對他們來說。
只是一堆爛木片的東西。
這就是他們愧疚的表現方式。
這些所謂的德高望重的各族族長耆老。
瞧著那些平日村中的二賴子拉著侍女走向一旁的假山后。
卻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
皇帝還不差餓兵,這個道理他們是懂得的。
沒利益,誰還給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