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元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中書令宇文士及罷為殿中監,御史大夫杜淹參豫朝政,他官參豫政事自此始。
幽州都督王君廓謀叛,君廓在州,驕縱多不法,征入朝。長史李玄道,房玄齡從甥也,憑君廓附書,君廓私發之,不識草書,疑其告己罪,行至渭南,殺驛吏而逃;將奔突厥,為野人所殺。
嶺南酋長馮盎遣子入朝,嶺南酋長馮盎、談殿等互相攻擊,久不入朝,諸州奏其謀反,前后以十數;上命將軍藺謩等發江、嶺數十州兵討之。魏征諫曰:“中國初定,嶺南瘴癘險遠,不可以宿大兵。且盎反狀未成,未宜動眾。”上曰:“告者道路不絕,何云反狀未成?”對曰:“盎若反,必分兵據險,攻掠州縣。今告者已數年,而兵不出境,此不反明矣。諸州既疑其反,陛下又不遣使鎮撫,彼畏死,故不敢入朝。若遣信臣示以至誠,彼喜于免禍,可不煩兵而服。”上乃罷兵。冬,十月,乙酉,遣員外散騎侍郎李公掩持節慰諭之,盎遣其子智戴隨使者入朝。上曰:“魏征令我發一介之使,而嶺表遂安,勝十萬之師,不可不賞。”賜征絹五百匹。
與此同時,二月全國的州縣并道之事,終于完成,全國分為十道,即關內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隴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劍南道、嶺南道,廢郡為州,故每道各轄若干州。
李寬看著這些信息,不由嘆了口氣,然后把文書扔給了狄知遜,能甩鍋就甩鍋,一向是李寬最愛干的事情。
“我說西楚,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扔給別人?這事以后你是要做的,身為親王,將來開府建衙,坐鎮一方,總不能事事都讓下面的人去做吧?”
狄知遜很無奈,相處了這些日子,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新老板就是個憊懶貨色,能偷懶就偷懶,絕不會多干一分活。
前些日子弄了個活字印刷術,而且還是以純銅鑄就,寫了方子,就交給了將作監的閻立本,讓老閻去干去了,只是做了個期限,三個月之內,必須做出來,又改良了造紙術,把紙張的制造成本變得極為低廉,如今如廁都有專門的草紙,被李綱老大人發現之后,苦口婆心的勸了一番,人家該干啥還是干啥,好像改良造紙術,就是為了擦屁股方便一點罷了。
面對如此懶惰的老板,狄知遜不得不變得勤奮,宵衣旰食都不為過,不過雖然忙碌,得到的卻更多,最起碼對于煙波蕩的運行,有了一個直觀的認知,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狄知遜認為自己可以慢慢學,不著急。
“天下十道,將來必然會再次劃分,陛下把天下劃分為十道,不過是偷奸耍滑罷了,為了方便管理,殊不知這樣更加難以管理,任何事情,都需要精細化,如今我大唐官吏嚴重不足,人手稀缺,這才迫不得已劃天下為十道,當大堂逐步進入盛世,大家就會發現,如此遠遠不夠。”李寬侃侃而談,似乎對于此事不以為然。
狄知遜翻了個白眼,也就你敢這么說,其他人說一個試試?滿朝文武不撕碎了這人都不算完。
“西楚,你說這馮智戴為何非要進入書院讀書?而且陛下答應的甚是爽快?你也沒有拒絕?”
李寬聳了聳肩,無奈道:“這年頭有幾個傻子?都是人精,馮盎不想造反,但是也不想讓大唐的勢力進入嶺南,這本就是一個死結,以咱們陛下的性子,斷然不會容忍此事,馮盎必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讓他的次子馮智戴入京,不然他就會讓馮智戣來長安了。
一個次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這年頭從來就不缺為了利益而死之人,馮智戴顯然也有這個覺悟,他此行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老爹鋪路罷了。
以我之見,馮智戴來到長安之前,必然多方打聽,知道煙波蕩的底細以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他想借助煙波蕩,看清大唐局勢,而最適合的地方,就是清華書院了。”
狄知遜點了點頭,旋即又搖頭道:“都是一些癡人,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折騰什么。”
李寬起身,向門外走去,對狄知遜揮手大笑道:“誰也不聞戰叫,只聽見:太平!太平!”
狄知遜咂摸了一番,只覺此言大有深意,濃重的諷刺意味,讓他頭皮有些發麻,暗道馮智戴啊馮智戴,你最好安分一些,咱們這位楚王殿下雖然沒有什么具體的權力,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人物,雖然只有幾歲,卻也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