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許久,靈神一動,整個人的心神仿佛神游了一般,就這么脫離了軀殼,飄然與天之壁上,轉眼間心神散開,附在了一小片的天之壁上,仿佛即將融合了一般,緊接著,無數的記憶、學識盡數貫入腦海之中,讓我整個人都渾身一顫,如雷灌頂。
須臾間,心神緊繃的感覺漸漸散去,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似乎融合了一部分的天之壁,許多規則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一時間整個人相當恍惚,我還是為我嗎?眼前的天之壁,為什么看起來都不太像是從前了?
再次看向人間事,心思卻又完全不同了,像是整個人都抽離了原先的思維,真正意義上的以“神”的目光就看人間事,蕓蕓眾生,均是螻蟻,卻又不完全是螻蟻。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將心神回歸軀殼,就在回到軀殼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人,那種俯瞰眾生、無一不螻蟻的想法才漸漸的淡薄了下去,一時間后怕不已,剛才那一刻我的想法是多么無情而蒼白,眾生皆螻蟻,唯有大道萬古不朽?
那是什么樣的感情?
頹然坐倒在石階上,我緊握著深淵锏,內心受到極其強烈的震動。
就在這時,天庭舊址的大地微微顫抖,緊接著一粒粒塵埃從石階上、草叢中、碎石里升起,如同被微風裹挾一般,轉眼化為一個十分模糊的身影,就站在距離我數米之外的懸崖邊緣,是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模樣相當模糊,根本看不清。
“害怕嗎?”
他轉身睥睨,似乎是在看著我。
“你是……”
我腦海里對他有極其清晰的印象,禁不住起身:“你是寧圣?”
“許久前,似乎確實許多人這么叫我。”他喃喃道。
我急忙抱拳拱手:“晚輩歐陽陸離見過寧圣前輩!”
他輕輕頷首,卻又轉過身看著天庭外的氣象,道:“古天庭已經許久沒有人坐鎮了,你可知道剛才自己為什么會與那般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想法?”
我皺眉:“不知道,這也是晚輩想知道的。”
“那是神性。”
他一聲嘆息,道:“你既然手握諸天、坐鎮天之壁,其實已經算是天地敕封過的神明了,雖然沒有封號,但只要你留在天之壁上,神性會一點點的吞噬掉你原有的人性,你原本認識的人間煙火將都會被湮滅,最終,成為一個真正的神明,心中唯有天道,再無私心、憐憫與絕望。”
我皺了皺眉:“如果這樣的話,作為神,好像就沒有意思了。”
這位遠古圣人看著我,悠悠笑道:“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說過這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