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已經失去了抵擋的力量,緩緩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看向老丁,與此同時,林逸欣的劍刃也狠狠的劈在了李逍遙的后背之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傷口,但轉瞬就被李逍遙一拳打飛,而空中裹挾著暴風雪肆虐而至的凌月,也被李逍遙一劍劈得吐血飛出,緊接著吃了東城雷一拳,整個人橫飛而出,重重撞入了一個民居之中。
“凌雪!”
劍光肆虐中,老丁眼睜睜的看著凌雪遍體鱗傷,僅剩下的一顆劍心隨之崩碎,幾乎在一瞬間,凌雪的身軀就已經化為粉碎的數據亂流,只剩下一縷殘痕,跪在地上,仰頭看著他,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般,道:“父親,我要走了……沒有想到與你相逢,竟然會這么匆忙啊……”
說著,凌雪嘴角輕揚,死前的笑容極為甜美:“我從不恨父親,雪兒最乖了……”
劍光肆虐爆炸,凌雪的身軀就這么消失了。
老丁則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腕傳來的劇痛似乎已經消失了,只是看著凌雪死去的那里,那一灘血跡,說不出的難過起來。
……
“嗤!”
一劍從天而降,直接架在了老丁的脖頸之間,劍刃冰冷,已經切開了皮肉,滾燙的鮮血泊泊流淌,老丁一個趔趄,再次跌倒在地,而李逍遙則遙遙走來,單手抬起隔空御劍,冷冷道:“死前,還有什么好說的?或者說,有什么不甘心的?”
“你不該殺凌雪……”
老丁坐在墻角,神色絕望:“李逍遙是不應該亂殺無辜的……”
“是嗎?”
李逍遙冷笑:“我為弱者而戰,弱者卻不能為我而戰,這算什么道理,這就是你失落葉的大道理?”
“是啊……就是我的大道理。”
老丁忍著劇痛,看著眼前這位殺氣四溢的李逍遙,道:“李逍遙一生俠義,他怎么會濫殺無辜呢?何況,何謂俠義,有條件的俠義,還算是俠義嗎?一句為弱者而戰,難道僅僅就只是為弱者而戰?你覺得世人愚昧,自己的行俠仗義失去了意義,可是俠義本來就是這樣,俠義心腸本就是一種世間的耳濡目染,天下人人都為了自己,這個世界難道就能變好了?”
李逍遙皺了皺眉:“就這些?”
“就這些,動手吧。”
老丁皺了皺眉:“我心中的李逍遙,俠肝義膽,滿腹柔腸,他一人一劍行走天下從來就不是求天下人的感激與回報,相反,他求的是一個自己內心的自由,再無束縛,東城雷為什么死,因為他愿意為了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沈冰為什么死,因為她愿意為了這個世界而付出生命,在需要的時候,你李逍遙可以死,你從來都不是不死的主角,心懷俠義的人,肚子里一半是俠義,另一半就是委屈,難道你李逍遙就不能委屈了?”
“父親啊……”
李逍遙手中長劍緩緩消散于風中,他神色復雜的看著老丁,道:“你這么迂腐,寫什么游俠啊……”
老丁自嘲:“有些事情,明知道不行,就不去做了嗎?”
“罷了罷了……”
李逍遙仰頭長笑一聲:“父親筆下,李逍遙確實從未放得開手腳,直到此時此刻,我這個心魔竟然也放不開,就這樣吧,這輩子如果痛快不了,那就下輩子吧。”
說著,他看向老丁,目中透著無奈:“父親嘴那么笨、身子那么弱,以后可千萬不要跟人吵架,會吵不贏,會打不過……到那時,沒有我李逍遙在身邊可怎么辦?”
他仰起頭,如釋重負,身軀一一消散,化為風中零星數據光華。
……
老丁默默流淚。
人間李逍遙,天下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