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這姑娘文文靜靜的,居然做出這種事。”看著哭哭啼啼的葉黃氏,急得直跺腳的葉掌柜,再看看始終不發一語的凌楚楚,小明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倒覺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凌楚楚應該沒做虧心事。”方唐搖了搖頭。
“誒?”小明有些不明所以。
“根據咱們之前親眼見到的,還有旁人講述的,這姑娘一有閑暇就會去鎮外的山林里面采摘蘑菇和野果回來,昨天我買她的山菇,那么大的一包才能賣百十文錢。”方唐解釋道:“假如一個人有不勞而獲的手段,不管是偷錢還是靠出賣色相,都會讓這個人的心境發生變化,很難再踏踏實實地掙辛苦錢了。”
“明白了。”小明恍然大悟。
這是圍觀人群中也有人按捺不住了,酒樓對面布店的老板娘就站了出來,言辭激烈地駁斥起葉黃氏。
“楚楚這孩子是怎么樣的人,我們這些老街坊都看在眼里,她自從來到你家酒樓,每日早早開門打掃,又是買菜又是跑堂,刷鍋洗碗也從來都是她做,一個人當兩三個人的使喚,就這還經常被你呵斥打罵。”
“你胡說,我什么時候打罵過她?”葉黃氏橫眉怒目,毫不示弱地叉腰吼道。
“我們又不是瞎子。”又一位老者站了出來,指著葉黃氏說道:“若不是葉掌柜心地仁厚,對楚楚多加照拂,楚楚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就憑你這刁蠻的懶婆娘,鬼才待在你家做工!”
“趙老頭,你、你……”葉黃氏氣得說不出話來,臉頰兩側的肥肉都在顫抖。
“諸位別吵了,聽我一句!”眼看著人越聚越多,葉掌柜終于一咬牙一跺腳,大聲打斷了自家妻子和另外幾人的爭吵。
葉掌柜是個寬厚和善的性子,這么多年都沒跟人紅過臉,此時突然爆發,眾人便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我葉大彪出身貧寒,自幼便沒了父母,七八歲便來到黃家酒坊做個小工,老掌柜可憐我,不光教我釀酒的技術,還把寶貝女兒許配給我這個窮小子,這份恩情,我這輩子是還不清的。”
“前兩年遇見凌楚楚這個孩子,我便想起了當年自己無依無靠的窘境,當年有好心人幫我,如今我衣食無憂,理應幫一幫別的可憐人,所以我就收留了她。”
“楚楚這孩子勤快,有什么活都搶著做,我一個當掌柜的,自然也喜歡勤快的伙計,平日里有些偏愛也是難免,至于引得我家內人誤會,一方面是我考慮不周,沒有跟她說明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太看重我了。”
說到這里,葉掌柜轉過身來,對葉黃氏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渾家你看看,一身的肥肉,走上幾步都喘,哪里還有沾花惹草的心思,老葉實在是冤枉,楚楚也是冤枉,她一個芳華年少的姑娘家,又怎么會為了些許錢財,跟我這個糟老頭子有什么不清楚?”
自家男人之前那一番掏心窩子的話,早已經讓葉黃氏既感動又慚愧,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但聽到這里,葉黃氏還是抬起頭來,吸著鼻子問道:“那她哪里來的二十兩銀子?那可是二十兩,都能在鎮子外面買一座院子了,給尋常人家能讓一家人吃兩年的。”
“青鼎派對家境貧困的弟子有補貼,一年只要十兩銀子學費,我每個月的工錢是五百錢,掌柜逢年過節還會多給一些,除了工錢,平日里山菇野味賣的錢我也都存著,上個月就存夠了十兩,再加上被夫人扣下的三個月工錢,我還能有一兩銀子用來住宿。”凌楚楚從剛才就沒有說話,此時見葉黃氏發問,她才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