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的某處院落,正在熟睡的大黑驢睜開了眼睛,它那雙明亮帶著些狡黠的眼睛之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它抬起頭扭動著鼻孔,似乎要從這滿是云氣的劍閣內嗅出那熟悉的氣味。
正在這時,房屋緊閉的木門被推開,走出一位腰背木劍的少年,正是道門的天下行走葉蘇。
他的眉毛像是在水面飄著的落葉那般而舒展著,顯示著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有人要挑戰柳白,這是一場好戲,你去不去看?”
大黑沒有理會葉蘇,徑直走向了院外。
“老師,小師弟只有八歲,且是一位生而知之者,所以我對他很不了解,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所以,我不清楚他為什么要去和柳白比劍。”李慢慢望著離他很遠很遠被迷霧包裹住的劍山說道。
“從八年前長安城那件事后,我就知道他會是一位劍者,而天下間的劍者很少,他剛剛入知命,正是鋒芒畢露時,遇見柳白這么一個劍者,怎么可能會忍住比劍的**?”夫子也是望著那處回道。
李慢慢再是問道:“劍下會分生死嗎?”
夫子道:“不分生死的比劍又怎么可能叫做比劍?”
“那我去幫小師弟。”
夫子拉住了他,說道:“你小師弟早年身體便就強悍,在看了你小師叔的浩然劍與余簾的二十三年蟬后,身體的強度更是要強過同階段的魔宗修行,他能夠在柳白的第一劍下不死。”
李慢慢看著劍山周遭那開始變幻的云氣,說道:“可是還有第二劍。”
“我之前就說過,劍者很少的,只要你小師弟接下柳白第一劍,他便不會再出第二劍,自從你小師叔死了之后,他在劍道之上便是第一人了,而第一往往會很寂寞。
而且,小十二他也一定是想到這一點才會去挑戰柳白的。”
……
……
劍閣之前,柳白握著劍,葉朝也握著劍。
在兩人的十丈之外圍了很多人,有劍閣之人,也有來參加賞劍大會的修行者,還有很多的人在向著這里跑著。
有人要和當世第一強者比劍,且當世第一強者答應了那人的比劍,那這場比劍就值得去看。
劍山之上的云氣在流動著,若自高山而落的水流那般極速,它們像是風暴掠過的滔浪不斷變幻著形態在海洋之上肆虐,又像是自極北雪山之上存積萬年的積雪在一瞬之間崩塌而涌向荒原。
可是,場間并沒有呼嘯著的狂風,因為催動它們的并不是風,而是彌漫在劍山之上無形卻能夠感覺到鋒芒存在的劍息。
以劍息而影響天地的,在昊天之下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劍圣柳白。
他的劍在緩緩抬起,所以,滿山的云氣在隨著他的劍而動。
葉朝知道如今的自己確實不會是柳白的對手,即使自己曾經具有和柳白相抗衡的實力,即使自己在斷崖之處悟出了自己的法,即使碎玉劍碎了變得比之前更為強大。
所以,他會先出劍。
所以,他動了,手中的劍也動了。
流逝的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被某種力量所隔斷,翻涌著的云海在驟然間而停,那因為劍息影響而搖擺不止的青草也靜止下來。
猜測著葉朝身份而議論不止的人們停了下來,他們的眼睛睜得很大,即使劍息刺眼,云氣澀眼他們都不愿意閉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