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招多是華而不實,可是在細品之下,那每一劍似乎都蘊含著極其冷寂而鋒銳的劍息,毫無疑問,有著那些劍息的支撐,即使劍招不實,但也絕對具備著殺人的能力。
也隨著那人不斷地舞劍,寧缺感覺到了體內的元氣在蠢蠢欲動,就如同飄落下的雪花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那人的劍一般。
而此時,在他腰間掛著的錦囊不知何時閃動起了微弱的光輝,那些光輝在不斷地凝聚,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井”字。
隆慶幼年生長在燕國皇宮,在十九年前那場國戰戰敗后,他被行走在天下傳道的上一代天諭院副院長看重,接往了西陵神殿天諭院修道。
燕國的慘敗,讓他明白了弱者存活于世永遠都充滿著悲哀,他們必須在強者的腳下匍匐婆娑的生活,他們不能反抗,因為一旦反抗等待著他們的便只有死亡。
他不愿意做弱者,所以在西陵天諭院修道的時候比所有人都更加努力。
優秀的資質加上堅強的意志,讓他很快超越了同齡之人,得到了同齡修道者的尊敬,更是得到了西陵掌教的關注。
除了知守觀被觀主親自培養的那對兄妹與書院的十二先生外,他從來沒有將天下同輩修行者放在眼中,也認為除了那三人不會有人可以將他的驕傲踩在腳下。
可是自去了唐國之后,這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個唐國邊軍軍卒踩著他的驕傲成為了二層樓弟子,其間那巨大的落差讓他的道心受到了極大損傷,也化成了他想要踏過知命的最高的門檻。
他找上了西陵掌教,想要尋求解決的辦法,西陵掌教告訴他,要么看破,要么殺死書院十四。
洞玄境界怎么可能去二層樓并殺死死一位二層樓弟子?
最終他決定遠去荒原,見識了永夜之下的恐怖,殺了無數反抗著昊天的骯臟人類,那受到損傷的道心似乎被恐懼與鮮血彌補了起來,他看破了某些東西,隨后抬腳向著那道高高的門檻踏出了半步。
可就在之后,他發現了那個讓自己道心受損的軍卒出現,隨后便不禁萌生一個想法,自己若贏他一次,一定會讓自己的道心更加圓滿。
也是因此,便有了與寧缺的賭約。
枯枝之上的積雪不知在何時脫落,嫩綠的細芽從干枯的枝條之上鉆出,盤踞在隆慶周邊的白雪在慢慢地融化向著周遭流去,又因為天棄山極冷的空氣而化成泛著微藍的寒冰。
他睜眼看了一眼小樹,又看了一眼在巖石上端坐著的寧缺,嘴角上揚露出了冷冷的譏笑。
“突破知命便是掌握天地之息最本質的規律,那棵樹已經發芽,待到花開之時,隆慶便可破境入知命。”
葉朝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自得的葉紅魚,說道:“聽說隆慶的本命物是桃花,那到時開的應該是桃花,只是不知會不會結出桃子。”
一邊,一直與小麻雀眉來眼去沒怎么聽兩人談話的莫山山一愣,枯枝開花那是知命破境的異象,本就屬虛幻,或許因為隆慶的本命物是桃花那樹開出的會是桃花,但怎么可能會結出桃子,這個簡單的道理葉無恥不可能不知道。
葉紅魚卻是明白了葉朝的意思,道:“沒想到十二先生除卻很自戀之外,還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