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清晨向來是嘈嘈雜雜的,商販們要早早開張,東城的大媽們要去西城買菜,學子們要去書院早讀。
值守在朱雀門的軍士剛剛被一隊穿著精悍的羽林軍換了下來,大紅色的朱雀城門被上了一層新漆,而在城墻邊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面血紅色的大旗。
對于朱雀門異于往常的變化,原因無他,大唐的鎮北大將軍夏侯要歸老,今日他會從朱雀門而入,然后進皇城與皇帝陛下交接軍權。
雁鳴湖畔的一處宅院中,寧缺像往常一般早早起床,在桑桑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穿上了書院服飾,因為今天會有一場很重要的戰斗,又在手腕腳腕處綁滿了細細的麻繩。
桑桑很是吃力的將一個鐵匣子自里屋中搬出,隨后又將大黑傘與一柄狹長的樸刀也拿了出來。
“少爺,朱雀門已經被換上了羽林軍,夏侯應該也快要入城了。”
寧缺拿著冒著熱氣的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隨便的嚼了幾下便咽在肚中,打了一個飽嗝后,問道:“刀擦了沒?”
桑桑道:“擦了。”
“大鐵弓擦了沒?”
桑桑惱怒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擦了,元十三箭也擦了,我都將大黑傘洗了一遍。”
“那就趕緊吃飯。”
“哦。”
……
……
書院后山,葉朝換上了七師姐剛剛給縫好的白衣,用一條錦絲制成的發帶將長發束好,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小麻雀后搖了搖頭,隨后推開了草屋木門。
草屋前,唐小棠早已整裝完畢蓄勢待發,穿著一身青色的書院服飾,如同往常,兩個麻花辮負于背后,渾身上下散發著不輸于男兒的英氣。
只是……
“你扛著個椅子作甚?”
唐小棠沖著自家師父灑脫一笑,說道:“我猜小師叔與夏侯不會很快打起來,這椅子到時候師父坐。”
葉朝臉色有些尷尬,問道:“為什么我要坐?”
“因為師父比較懶。”
葉朝瞪了一眼唐小棠,語氣有些不悅道:“你什么時候見我懶過?”
唐小棠就像是沒有發現自己師傅的惱怒一般,依舊是笑嘻嘻的說道:“師父懶的時候多了,聽陳皮皮說過,師父以前經常在小湖畔一躺便是一天,在前幾日教我和小師叔斬鬼神的時候都在躺椅上躺著,諸如此類的我就不說了,總之師父真的很懶。”
葉朝一擺衣袖,道:“隨你!”
走到小湖畔,師徒二人碰到了穿著整齊的二師兄君陌,行禮打招呼過后,葉朝問道:“二師兄,我鎖長橋。”
君陌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唐小棠后,說道:“明樓上有我和大師兄,那里無礙。”
“師兄,長橋較遠,我與小棠便先行一步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