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的他生出了莫名的緊迫感,也不愿再與這少年耗費太多時間。
將武道真氣迅速凝結于手中長槍,雙腿下蹲而后驟然瞪直,長槍端平,很是直接也很是簡單的刺出。
這是槍法之中最簡單的一刺,但在夏侯的施展之下,那一槍便就是長峰折斷而刺,便是那驚鴻之間的一瞥。
浩瀚如煙海間的殺意如同狂風倒卷,凌厲的槍意似乎將虛無的空間都封鎖。
雁鳴湖間天地,只剩下了那一槍。
寧缺雙手緊握樸刀,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還出現了不遜于那一槍間流轉的殺意。
他的腳步向前踏出,于冰湖之上留下了七個腳印,他很熟悉那七個腳印的模樣,所以,他也相信,自己可以抵擋夏侯這一槍。
唇間輕啟,體內的浩然氣以著某種神異的軌跡而流向樸刀,那被夏侯槍意凝固的空間似乎被撕開了一道恐怖大口。
“但斬鬼神!”
寧缺舉刀,斬下。
長槍停下,雁鳴湖間寒冰碎裂。
……
“十二的劍,他竟然用出了十二的劍!”
葉蘇那一直愜意抱胸的雙臂垂下,雙目緊盯著雁鳴湖,語氣間滿是復雜的情緒。
君陌露出一抹笑意,似乎他很喜歡看見道門行走葉蘇失態的模樣。
“這其實就代表了書院的態度。”
……
長槍盡碎,樸刀而飛,湖間的水流淌在碎裂的冰面之上,浸濕了那決斗兩人的衣衫。
夏侯的明光鎧已碎,他捂著胸前那可見白骨不斷涌血的傷口,看著被半截長槍刺入腹中的寧缺說道:“十二先生給你的這張牌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確定,如果你是知命境界,就算你的氣海雪山不通,在這一劍下我也必死無疑,可惜,你終歸是洞玄,甚至是連本命物都沒有的廢柴。”
寧缺起身,拔掉腹中半截槍刃,仍由鮮血似泉涌一般而出。
“誰說我沒有本命物?誰說我這個廢柴在洞玄境界就殺不死你?”
在就他說完,一陣音律極是怪異的歌聲自雁鳴湖北岸的大宅處響起。
“我來自草原啊,要取你的命;我來自燕境無人的小村莊啊,要取你的命;我來自長安城無人居住的將軍府啊,要取你的命……”
夏侯扭頭,看到了在大黑傘下顯得格外黑的桑桑,而這時,他終于想到為什么寧缺會在自己極速奔跑下依舊能夠尋找到自己的身影,也明白了寧缺那句誰說我沒有本命物的含義……
原來,他的本命物就是那位光明大神官的傳人……
昊天神輝照亮了雁鳴湖……
……
“師父,你一定是知道桑桑很厲害才對小師叔殺夏侯抱有信心的。”
葉朝自椅間而起,遙遙地對著一臉復雜的許世說道:“大將軍,夏侯已死,該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