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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大黑昂著頭在后崖之上對著星河長嘯。
小麻雀無助的看著身旁在躺椅上似乎陷入了沉睡的少年,再或者滿臉惱怒的看著洞外那炫耀自己如何如何聰明的大黑。
然而大黑在看到它的惱怒之色后,叫聲愈發高亢,其間含著的得意也愈發的濃郁。
忽然,一塊石子在洞內飛出,極是精準的落在了它發亮的驢頭之上,隨后叫聲戛然而止。
大黑低著頭看向了崖洞,原來,在椅子上的那人不知在何時醒來。
“其實啊,這不管是人還是驢,就是不能夠太得瑟。”
小麻雀飛在葉朝的頭上足以讓自己到了俯視大黑的高度,用翅膀指著大黑準備去狠狠的諷刺大黑一頓。
卻在這時,它發現自己的嘴張不開了,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的它迅速自葉朝頭上離開,卻又發現,自己被人握在了手中。
“還有你這只破鳥,寧缺在這里閉關的時候我就說過,這里向來是有來無回的,你還偏偏不信邪。還每日說自己比大黑聰明,就此事看來,你比大黑笨了不知多少。”
因為葉朝這一番話,小麻雀將對于大黑的惱怒徹底轉到了葉朝的身上。
它昂起自己的小腦袋直勾勾的看著葉朝,在它看來,葉朝說自己是小破鳥,說自己笨都是無所謂的,但就是不能夠說自己比大黑笨,所以它要提醒葉朝這一點。
只是,在葉朝瞪了它一眼后,它的雙眼間的惱怒瞬間變為了乖巧。
夜間那稍顯急躁的山風不住的吹向洞內,將在崖洞內石床上鋪著的床單掀開,將葉朝束著長發的絲帶吹開。
散亂的頭發如同河畔垂柳枝條般亂舞。
良久,葉朝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不愿意和做出選擇完全是兩件事情,就像當初的普智,他一定不愿意殺人,可最后卻真的殺人了,我很怕自己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所以不開心,所以來到后崖。
你倆也其實沒有必要陪著我在后崖逗我開心,因為那個選擇真的很難選。”
“其實,當你選擇來后崖的時候,便已經做出了選擇。”不知何時,夫子高大的身影來到了葉朝的身邊。
而葉朝對于夫子的突然而至并沒有太多驚訝,只是看著一臉笑意的夫子沉默不語。
“您怎么來了?”
夫子很是閑逸的撫了撫額下的幾根白須說道:“在你自那道光門而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早已將修行之路看破,所以并沒有怎么教你修行,也知道教不了你。
可雖然教不了你修行,但可以教你如何去做選擇,很肉麻的說,我可以安慰你。”
葉朝搖頭,說道:“您不知道日后會發生什么,所以,這個選擇才對我來說很難選。”
夫子搖頭,說道:“在我看來,當你順利的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后,這個世界所有的軌跡便發生了改變,所以說,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看到的。”
葉朝拿起一邊石臺上放著的酒囊,沒有去管夫子是否在場,不住的往嘴中倒著烈酒,直到酒囊變癟,胸腹間再也沒有灼燒之感。
“或許,您說的對。”
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著另一只手上拎著的兩只滿是泥土的酒壇說道:“我以為你最起碼要喝完這兩壇,才能夠想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