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將刺入自己胸膛的殘破木瓢拔出遞向李慢慢。
李慢慢接過木瓢說道:“多謝柳閣主饒命。”
柳白接過碎刃回道:“大先生與紛飛劍雨間悟得神通,該是謝大先生不殺才對。”
說完,他自腰間取下一個精致的酒囊,擰開蓋子痛飲,隨后將酒囊遞在李慢慢面前。
李慢慢的眼神變得怪異,“我記得柳閣主以前不喝酒的。”
柳白道:“之前我認為既是劍者,當穿白衣佩長劍,可在那次長安城與十二比劍痛飲一番后,我覺得他說的不錯,除卻這些之外,劍者應當配酒。原因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只是覺得應該。”
李慢慢接過柳白的酒后也是痛飲一番,說道:“小十二的奇怪主張總是異于大多數人,可在某些時候卻總能影響很多人。
就像在后院,君陌在前幾個月前讓木柚為他量身說是想穿白衣,皮皮早在兩年前便開始習劍,就連王持都不蕩秋千而是坐起了躺椅。”
柳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爽朗。
……
……
天穹像是一面滿是昊天神輝的鏡子,紛飛若鵝毛一般的雪白碎屑自其間而落。
崩碎的瓦山不知在何時重新凝聚,只是那些縱橫交叉的千丈溝壑并沒有被復原。
滿是雪白之間,一位身穿血衣的少年持劍而立,血液自衣衫自劍尖滴落,將腳下的雪白晶瑩染成血紅。
他的雙眼如當年在荒原魔宗山門前斬向天穹那一劍后般蘊滿了鮮血,俊美的臉上滿是斑駁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望著面前那位獨臂老僧,因為這場飛雪,他知道自己與對方不可能再是出手,以現在的狀態更是不可能出手,只是他始終有著一絲不好的感覺。
所以他握劍的手沒有松開。
老僧斷掉的手臂被晶瑩覆蓋著,斷臂之處還在不斷涌著血液,同樣,他的雙眼充滿了鮮血,腳下也是一片染紅的晶瑩。
面對著破掉自己的佛界與金剛不壞之軀的書院十二,他并沒有產生諸如驚訝、恐懼一類的負面情緒,滿是血液的雙眼依舊平靜且充滿著慈悲。
兩人都未言語,只是互相彼此沉默對望。
……
一股卷動了無數晶瑩的山風吹向二人,將地上的血色覆蓋,將幽閉的大殿大門吹開。
細碎的雪白亂舞而下,晶瑩的光芒在這一瞬之后連成一片,就似霧氣籠罩山川一般,而天外再一次的出現了一抹湛藍。
忽然,一道冷漠的佛號響起,佛光隱現在了瓦山的雪白之間,刺穿了那雪白的光幕。
葉朝瞳孔一縮,眼中的血液瞬間溢出,他橫劍欲擋那抹佛光,可他似乎忘記了,他的皮膚至現在都在溢血,他的經脈早已是殘破不堪。
雖然意志捕捉到了那抹比之元十三箭還要快不知多少倍的佛光,但行動能力卻早已及不上意志的速度。
金芒拂過,他看清了佛光之間的事物,那是一柄烏金制成的禪杖,可他依舊不明的是,明明講經首座沒有了再是出手的能力,那么那柄禪杖是怎么發出如此神威的?
他的劍還在上揚,凌厲刺耳的破空之聲便就自耳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