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本來是在笑,可是在感覺到某道氣息遠離后,她拿起小麻雀吃到一半的桃子狠狠的吃了起來。
后崖上,李慢慢一邊咳嗽著一邊喝著酒,他只喝過兩次酒,一次是在劍閣,一次就是現在。
君陌抬頭看著天,將木劍抓的很緊。
長安城南郊官道上的黑色馬車不知在何時消失,誰也不知道它去了那里。
……
……
草原上有一條河,這條河起于荒原,流向唐國,歷經南晉,最終于宋國龍口港流入南海。
一輛黑色馬車將無數青草碾壓成了長長的綠痕,最終在河灘停下。
渾濁著混雜了無數泥沙的河水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安靜下來,草原上那呼嘯著的狂風也在這一刻停止呼嘯。
葉朝自馬車中走下,隨后將在車轅上掛著的木凳放在草地之上,夫子走出,桑桑與寧缺走出。
天穹上白云顯得格外的潔白,就如同那日凝聚在荒原的厚重云層一般。
幾人都是沒有說話,場間只有輕蕩的水聲在響。
不知多久過后,寧缺看向夫子與葉朝,問道:“有把握嗎?”
葉朝搖頭。
夫子說道:“沒有真正打過,又怎么說的上把握?”
寧缺又是沉默了很久,再是問道:“打不過,老師與師兄會回來嗎?”
只是在問完,他才發現這句話很蠢,如果打不過,昊天又怎么肯能會放過想要殺死自己的十二師兄與老師?
忽然,桑桑的雙眼變得極是明亮,她抬頭看著那潔白的云層,說道:“我也沒有把握,尤其是多了十二這個從世界之門走進的外人。”
說完,她飛離了草地,來到渾濁的大河之上,身形逐漸變高,瘦弱的身材也逐漸變得豐滿。
本是垂在肩頭的短發忽然變長變得透明起來,如同由無數昊天神輝凝成的細線,此時她的神情不再如之前下車時那般的惶恐,就像是半年前荒原天空上那位自神國走出的神明的眼神一般漠然。
這幾天寧缺一直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也或許是他不敢想,桑桑被傳言是冥王之女,然而十二師兄說冥王不存在,老師說昊天就是冥王,那桑桑到底是什么?
直到桑桑飛離地面,這個問題他也再不用去想。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撕成了碎絮,痛苦的哀嚎起來,想要伸手像在荒原時那般去將桑桑搶回來。
站在他身邊的葉朝搖頭,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我與師父去了,你好好在這里待著,等我們回來。”
寧缺知道,十二師兄說的我們并不只有他與老師,可是,就算是再完美的結局,又怎么可能都回來?
他想要說些什么,卻看見桑桑飛向了天穹,老師與十二師兄也飛向了天穹,而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青草地上掙扎著,嘶吼著,任由淚水倘濕自己的臉龐。
(這一章從中午寫到現在,寫的很費勁兒,看起來自己還是不滿意,可小枝也只能寫到這種程度了。三更會做到,只是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