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快的說過話,說完之后竟是感覺自己的舌頭都麻了。
葉朝上前拍了拍趙無延的肩膀,撐傘便向著巷子深處走去,只是在走到一半時,又看向趙無延說道:“擁有金錢和權力固然很爽,可那前提卻是建立在活著的情況下,趁你介入鬼事還早,早早脫身吧。”
趙無延惱火的看著消失在雨幕的白衣青年,待對方的身影徹底不見之后,他指著天空大罵:“金錢與權力確實需要人活著來享用,可是,那種餓極了看到什么都想吃的感覺你們怎么會懂?那種看著養活自己的老娘被病魔奪走生命你卻只能無助哀嚎的感覺你們又怎么會懂?所以我要有錢也要有權,我也會像是隨著老娘一塊去的老狗一般堅強的活著。”
走過小巷拐角的葉朝搖頭,喃喃自語道:“世人活著皆有理由,可我活著的理由是什么?是看一看那光門到底是誰給小爺開的玩笑,還是堅持地活著回到那個充滿了現實但卻讓人感覺到無比自由的世界?再或者,活到最后看一看這到底他娘的是不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葉朝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聽到趙無延的話后心境會產生這么大的波動,可能是他與自己有過相同的經歷,也可能是趙無延那指著天空怒罵像極了當年自己在孤兒院將老院長埋在梨樹下指著蒼穹怒罵時的樣子,總之,他不開心,很不開心的那種。
……
雨勢減弱,葉朝停在了東巷內點著燈火的客棧前,推門而入。
客棧內并沒有人,只有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在柜臺上繡著鞋墊,在看到有人進來后,婦人抬頭,露出了自己那張一臉麻子的臉。
“你是要住店?”
葉朝并沒有因為婦人的容貌而表現出了別的情緒,點頭道:“住店是其次,關鍵是想要喝酒。”
麻姑感覺到了葉朝語氣間包含著的若有若無的冷意,倒是也沒有去問些什么,起身拿起一把鑰匙遞給葉朝,而后又指著一旁的酒壇子說道:“鑰匙是上樓左拐第一間的,至于酒你自己拿吧。”
葉朝道了聲謝字,抱起酒壇便上了樓。
……
……
神界似乎永遠都飄蕩的云氣,就像是在蜀山一樣,不,是要比蜀山的云氣還要濃郁數倍。
有一云深不知處,一處石崖橫在其間,石崖上生長著一棵高大的樹木,它軀干通體晶瑩呈藍白之色,樹葉似櫻花一般粉嫩,神樹似乎隨時隨刻都散發著異力,以至于神界那無處不在的云氣在數萬年間從來沒有靠近過石崖。
一只晶瑩的四角白鹿在樹下沉睡著,一只藍色的神鳥在一根粗大的樹干上也在沉睡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著崖下云深之處,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