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正直三月天,蜀山古道邊蔥郁的青草之上滿是野花,大黑背著葉朝于其間飛踏而行,留下了滿地草屑花瓣,一側的褐色路上,九天玄女像是幽魂一般飄著。
起先葉朝是比較舒服的,畢竟野花味道本就不太濃郁,混合上草葉清香聞起來還挺讓人舒爽的,可走了半日也聞了半日后,那樣的味道便有些讓人作嘔了。
抬起右手,葉朝自五指縫隙中看向了高掛的烈陽,隨后右手“狠狠”落下,拍在大黑光滑的臀上,一聲嘶吼過后,蜀山古道邊的猿啼鳥鳴頓時息聲。
“那有路不走,非要欺負弱小的花花草草?”
大黑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葉朝,乖乖的走在了滿是褐色土壤的路間。
它之所以在路外行走,原因是發泄自己的不滿,畢竟自己在蜀山后山種下的桃樹剛剛結出了第一批青澀的果實,還沒吃到它們的第一次,便被葉朝叫來去凡間,且這一行誰知道要過多久,萬一回來的時候被蜀山那些小崽子們吃完桃子,那該怎么辦?(蜀山嘛,畢竟是七十二仙界之首,季節自然與外界不同)
于是看著這滿山的花草,它便很不爽,很不爽那就應該讓自己爽。
蜀山地界云氣凝結,又時而落雨紛紛,在路上狂奔倒也不會濺起太多灰塵,加上大黑專心趕路,再是一個時辰之后,葉朝幾人便出了這蜀山地界。
路變寬了,也時而能夠看到林木被人劈砍的痕跡,葉朝怕大黑嚇著凡人,故讓大黑的速度變慢了些。
“我記得在這十年間你曾經說過一句話,男人就應該讓著女人。”一直沉默未言的九天玄女忽然道。
躺在大黑背上的葉朝起身,拿起葫蘆喝下一口酒后問道:“怎么個讓法?”
“就比如我應該坐在雜血夫諸的背上,而你應該走著。”
聽著九天玄女的話,大黑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做雜血,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的讓驢不舒服?不過它也只能忍著,那位很厲害,估計得有五個自己才能夠打過她。
葉朝道:“之前與你說過,讓你體驗人的生活是為了讓你學劍,不是讓你做人,你知道的,神有了想成為人的想法是很危險的。”
一顆青樹忽然自半腰間斷開,斷口之處光滑如世間最是鋒利的兵刃劃過一般,九天玄女冷哼一聲,說道:“你這話聽起來怎么都像是在罵人。”
葉朝摸著鼻尖,看向樹枝的斷口道:“你現在應該能夠接下重樓三十刀。”
“你!”
……
傍晚,大黑喘息著粗重寒冷的白氣來到了渝州城前,在葉朝交給守城軍卒入城費用之后,二人二獸便來到了街道上。
可能是渝州城近來有什么節日,盡管此時天色漸黑,人煙依舊不見稀少,甚至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自小巷中匯入寬闊的大街之上。
喜歡熱鬧的小麻雀嗖的一下自葉朝胸膛內露出了小腦袋,惺忪的眼睛慢慢的閃起了亮光。
在路過一處繁華時,它很是理所應當的用翅膀指向了掛滿糖葫蘆的架子。
葉朝寵溺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買下四根糖葫蘆,遞給九天玄女一根,將又一根放在大黑張開的嘴巴中,待是大黑閉嘴后抽出光禿禿的竹簽,又回到了大黑的背上,與小麻雀慢慢的吃了起來。
“這東西還挺好吃的,酸酸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