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怔怔地看著塔上那道逐漸淡去卻依舊入云的劍光,清微幾人盯著鎖妖塔那宛如厚重山石般的正門。
他們的目光都很專注,即便微涼山風刺眼,都不愿意多眨一下眼睛。
許久,當直入云霄的劍光漸漸收斂于塔尖,被暴亂妖邪之氣染成黑紫色的塔門恢復之前的白金之色。
一道石塊摩擦的聲音自塔門處傳來,白金色石門之上驟然出現了一道透著漆黑煙氣的裂縫,隨后便見葉朝淡然自其間走出。
此時,他左手正拿著一柄透著墨玉色光華的長劍,右手則端著一個閃爍著紫色幽華的玉匣。
清微沉重的臉色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看著葉朝右手上的玉匣激動說道:“成了!”
葉朝點點頭,道:“成了。”
鎖妖塔周邊的云氣化成了淡淡的煙霞,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座浮空懸山之上。
……
蜀山劍冢,萬劍震蕩劍意臨空而飛,將彌漫的云氣撕成了絲絲縷縷,漫山的草葉鋪就在了通往祭壇的青石山路間。
“這些劍還是很喜歡你啊。”于白玉祭壇之上看著漫山絲縷云氣的清微忽然說道。
葉朝道:“我當時只想著給蜀山派多布出一道殺陣,沒想到卻因緣際會將它們的靈性又蘊養了回來。”
凈明說道:“誅仙陣將天地之息與人之殺意凝合,只要殺意充足元氣不竭,即便是神魔也皆可殺。說實話,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好奇師弟你的那些功法與陣法是自何處學來。”
葉朝語氣不滿道:“你們不是早已猜測到了么?”
這時,河陽一手摸著納妖葫一手指著天空某處霞光道:“師父說,你是自一片晚霞中跌落世間的,想來在霞光的另一邊應該很美。”
“那里有一處矮山,一年四季如春,倒是很美。”
“只是你們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來了,我們不應該是先將這邪靈的靈性磨滅然后再給誅仙陣凝練一個真正的陣眼嗎?”
清微道:“我有感覺你要走了,很莫名的。”
葉朝將頭撇開,不讓自己去看這五個滿臉皺紋的老道。“不說了,你們坐好,我先給你們凝結蟬翼結界將這邪靈滅了。”
聽著小師弟慍怒的話,五個老道相視一眼,坐在了一塵不染的祭壇之上。
……
一只雪白的玉蟬煽動著翅膀自云霄而落,清澈入耳的蟬鳴回蕩在了劍冢周遭,被萬劍撕成絲縷的云氣聚合向劍冢之外如潮汐一般涌出。
劍冢在這一刻有了從未有過的清晰,那滿是斑駁劍痕的青石小路,筆直溪道間澄靜的水流,被利劍切割過的草木,還有,蘊滿了晚霞的白玉祭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入目。
某一刻,葉朝將手中存放了邪靈的玉匣拋在空中,他抽劍橫斬,玉匣碎卻,邪靈成為了單純無雜念的邪氣。
隨后他挑動劍刃,邪氣入了祭壇之上的古鼎之間,劍冢之上萬劍齊吟,將人間天空割裂。
……
在邪靈被斬之后,于蟬翼結界中的五個老道臉色驟然變得煞白,同是吐出一口鮮血。
那口鮮血有他們飛升仙臺的境界,也是蘊含著他們半生的修為。
可他們面上卻是帶著灑脫的笑容,那個邪靈真的就那么被清云師弟斬殺,而在蟬翼結界中的他們又活著,這本身便足夠灑脫的笑了。更何況,誅仙陣有了真正的陣眼,蜀山于六界間再無人可動。
然而再下一刻,他們的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
祭壇之外的藍天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座勾連蒼穹的巨大光門。
……
葉朝緊緊盯著很是突兀出現的光門,如果之前他還不敢確信自己穿越規律的話,那他現在便可以確定。
只要實力達到所在世界的頂峰,再度過該世界的最終劇情便就可以穿越至下一個世界,或者說必須穿越到下一個世界。比如在誅仙世界自己將獸神與鬼王殺死后修為寸進不得時,比如在將夜世界與夫子開天劈地后,再比如現在邪劍仙被自己滅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