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訓庭笑問:“這味怎么了?都是人,味道哪有什么高低貴賤。開窗戶車一走,你也問不到多少。”
女人嫌惡地望著賀訓庭:“我就是不想和你個低下窮鬼在一起坐著!”
司機打著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賀訓庭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洗得發白的短花襯衫,帆布牛仔褲,廉價運動鞋,確實和大人物扯不上什么關系。
他突然搖頭笑了笑。
“都是人,為什么偏偏要分三六九等呢?”
“我最后告訴你,你不下去我就要報警了!”女人下達最后通牒。
賀訓庭嘿笑:“報警啊?”
空氣凝固。
砰!
他的拳頭穿透女人身側車門,整輛車劇烈搖晃,司機大駭,死死抓住方向盤。
賀訓庭咧嘴道:“你倒是報警啊。你看是警察來的快,還是你涼的快?”
女人哆嗦得像是小雞。
支支吾吾,捏著手機的手都在打顫,望向賀訓庭的目光里哪還有鄙夷,全是求饒和驚恐,臉色白的像是墻皮,死死往后面靠,再往后面靠,貼在車門上就像是張薄薄的紙。
賀訓庭親自為她打開車門,笑著送她下了車。
司機聲如蚊喃:“我的車啊……”他沒勇氣撥出報警電話。
“真狠辣的手段。”連城低聲道。
他瞧出來,女人的魂魄已經被剛剛那一記拳震散了七七八八,此劫過后,即便不死,也是個傻子了。
賀訓庭笑道:“沖動了,不好意思。車門事后我會賠給你。”
“不用,真的不用……”司機吞咽著口水:“我買全類型車險了。”
“再好不過。”賀訓庭點頭。
轎車晃晃悠悠開去目的地,停在了一處叫做恒遠樂土三期的建筑工地前。此時是晚上五點鐘,由于是秋天,已是遲暮夕陽,正是城市一天中最暗的時候。
賀訓庭看向工地。
“就是這了。”
連城望去,他沒看見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普普通通,沒有工人,與其他暫時停工的建筑工地大致相同,除了橫在門口的鐵門和封條比較惹眼。
賀訓庭問連城,說:“我知道閣下是誰。”
“嗯?”
“瓊華,連城,先天。”賀訓庭笑說:“我最羨慕先天修士。百無禁忌,沒尋常苦惱。超脫凡事,自在無比。哪像是我們,還要為了生活苦苦掙扎,不努力,連活著的土地都找不到一塊。霸皇旗旗主本想廣結善緣,誰知那副旗主白源行事乖張,在三和沖撞了閣下,還請原諒。在下替門人感激您的手下留情。同時擔保,不會再有鬼面會成員去打攪魯班傳人。”
連城越來越覺得賀訓庭是個趣人。
他對鬼面會沒偏見,也不想平白無故多出敵人。“我沒意見。”
賀訓庭掏出兩張黃紙,在半空中抖了抖,變成了兩幅猙獰恐怖的鬼面,他將其中一張交給連城。
“帶上鬼面,自然能見到陰都鬼集了。”他笑道。“那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