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顛覆她世界觀的,就是那個笨和尚,為什么他永遠都能把那些不相干的人,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
再就是眼前的錦鯉,為什么僅僅只是那個男人生氣了,她便有賭上性命的覺悟。
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難道不應該為自己而活著嗎?
她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也活的好好的。
她雖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間,不笑做了什么,但是不一一清楚,師父生氣了。
以為她現在所處的這片空間,這整座雷山,都有不笑靈氣的影子,那籠罩天地的濃郁靈氣,絕對是師父的手筆。
那些魔族肯定遭殃了,不一一心中有些慶幸。
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更令她搞不懂的是,為什么總有人能夠為了其他人,而不顧自己呢?
甚至,連先前她去救那些小老虎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其實已經潛移默化的,成為了這種人。
這個世界的珍寶很少,戒心的珍寶,便是那些純良的人們,而錦鯉的珍寶,便是池頓這一個人。
珍寶蒙塵,是絕不能忍受的事情,他們從沒有將自己的生命看輕,只是某些人在他們的生命中,太重要了。
就連,不笑也是。
若非他動了真怒,也不會追到魔域之中去,那一番動靜,極易引起天神族的注視。
但這也是相同的道理,因為不一一受傷了,傷的很重。
不一一想通了這些以后,她又有些茫然。
我,
我的珍寶又是誰呢?
等兩人來到了山頂上的時候,池頓正氣喘吁吁的站在一群白虎堆中,滿身汗水的與一只白虎纏斗。
不笑淡漠的看著這一幕,或許是因為走神,他沒太注意周遭的情況。
他在想心事。
不一一看著那個坐在那里,白色的長發梳成辮子,垂落在身后的少年,他的雙眼在看著遠處的人,臉上沒什么表情。
因為他是個面癱,所以他不怎么笑。
不一一甚至記得,這個將自己保護在懷中的參天大樹,他在自己記憶中的一百余年里,從未有過‘憤怒’這種情緒。
“老師……”
不一一站在他身邊,小聲的呼喚他。
不笑恍然扭頭,看到不一一的時候,下意識的一道神識掃了過去,不一一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靈氣并未完全恢復。
“你想打嗎?”
他在問,問自己的徒弟。
以往,不笑從未問過類似的問題。
不一一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不笑嘆了口氣,說:“不想打,就不打。”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想法,這本是他準備留給不一一的試煉。
看著輕描淡寫的原諒了自己懦弱行為的不笑,不一一鼻子一酸。
他依然心不在焉的說:“之前,我去找了那些魔族的根源,我把他廢了,如果你想殺了他的話,等這里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去魔域走一趟。”
他的想法是,若是不一一執意要殺了那個魔主,他便殺了他。
哪怕觸碰到因果的變更,他也要殺了他,這是不笑的底氣。
結果,不一一忽然抱住了不笑,把頭縮在他懷里。
哽咽的聲音緩緩傳出:“老師,對不起……”
珍寶這種東西,我明明從很久以前就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