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是一種偽裝呢?”
劉蕓停下,從樹林間看著遠方:“我們交往有幾年了?兩年了吧?你每一次生氣,每一次高興,每一次獨自哀傷,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只能與你一同高興,只能用其他辦法化解你的怒氣,卻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悲哀。這一點,我一直很自責,卻總是做不到。”
齊格笑了笑:“有些人,不需要理解;有些悲傷,也不需要化解。”
“我是很擔心,擔心你哪一天你會突然消失不見。”
齊格攬過劉蕓,擁在懷里:“如果有那一天,你會找我嗎?”
劉蕓抬頭看著齊格的臉:“不會。我知道,即使你離去,也并不是討厭我,而是厭倦了你自己。”
齊格心里猛然一頓。是啊,他是有些厭倦了自己。但是劉蕓?怎么會是劉蕓,怎么會是劉蕓說出這句話?而不是夏琪?
又是一陣沉默。齊格很不喜歡,于是,哼唱起了beyond的《海闊天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劉蕓突然發問:“理想是什么?”
“理想?理想應該是自己的執念吧。正如一個廚子心中一直想做一個花匠的**。不因歲月而改變。”
“我小的時候,家里窮,人也長得丑,經常受到欺負。于是,我便經常在書包里放一把刀,只要有人欺負我活著我弟弟,我會毫不猶豫的拔出刀刺向別人。那個時候,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天父親回到身邊,我就把刀扔掉,由他來保護我們。那時,他是我最大的期望。但是,他真回來的時候,我卻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是那么的懦弱,家中所有的對外的事,都是我母親出面。那一刻,我是對他有多么的失望啊。從此。我便不再說什么希望與理想。我只是想不被人輕視的活著。所有的期望和理想,我擔心真正走近了才發現是那么的虛幻。”
齊格字斟句酌的道:“我明白。但是,其實他是可以保護你和你弟弟的,真正面對危險的時候,他應該是可以沖出來的。所以,其實,是你自己放棄了。”
“重點不是這個。”劉蕓拉著齊格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抱著雙膝。
齊格坐下,扯斷一根小草放進嘴里:“呵呵,那么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我們往往認為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東西,在別人看來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嗎?”
“你是說……”
“沒人會在意你過得怎么樣。他們自己的關心不過來,哪有時間關心你?所以,我們看似活在眾目睽睽之下,其實,沒有人會真正在意你,更不要說輕視。”
“你不明白的。我高中之前都沒有朋友。”
“我現在都沒有朋友。”齊格自嘲的一笑,“所以,不要太在意別人怎么看你。這個世界,真正關心你的,只有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其他的人,甚至包括夫妻之間,大都不可能真正的關心一個外人。”
劉蕓不說話了。
兩人被陽光曬得懶懶的,各自想著心事。
寧靜被一陣微信要求視頻連接的信號打破。齊格看了劉蕓一眼,起身離開。他不想聽到他和她的話題,那和他沒有關系,但也不好受。
過了十來分鐘,劉蕓追了上來。怯怯的看著他,問道:“又生氣了?”
齊格笑道:“沒有。只是不想打攪你們。而且,你們視頻……”
劉蕓沒等他說完,突然搶話道:“他讓我下周去他那里。”
“哦?”
“他一直想要孩子。我也是。這你知道的。”劉蕓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