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
齊格覺得這個詞是對自己目前狀態的最好的詮釋。
對這個城市,他急于掙脫,因為那里有著太多美好的、污濁的,溫馨的、冷漠的記憶。總能引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聯想,總能讓人痛苦得流淚或者感動得流淚。他不想痛苦,也不想感動。
痛苦多了,讓人絕望;感動多了,讓人麻木。
但既然生而為人,則不可能不面對這個世界,不可能不面對人群。除非學梅妻鶴子的林逋、或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莊周。但在這個世界,齊格知道,自己沒有出世的資本,只能入世。出世和入世,本來就不是哲學的問題,是生活問題。雖說出入世是出世的最高級,但是,他不是大徹大悟的真正的隱者,只是一個被棱角刮得遍體鱗傷的普通人。入世,只是一種伴隨著無奈的投降。既然無從選擇,那他只能選擇在哪里入世。
和父親有什么不同呢?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懦夫。齊格黯然搖搖頭。看似努力的掙扎,奮力的反抗,其實只不過就是一種逃避。至少以前是的。
現在呢?他有些茫然了。
一路向北,正好經過D市。他想了想,猶豫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決定下高速去城區內轉轉。反正順路而已。轉下高速不就便進入了市區,他將車停在路邊,開卡導航地圖,然后沿著主干道慢慢前進。他有些后悔沒有向孫大胖詢問項目的名稱和地點。本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又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
分別在南、老城區和西城區看了看,有了一個大致印象。看看時間,一個多小時。城市不算太小,整個城區的人流和消費潛力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有些心動了。給小青發了微信,兩人簡單的問候了一下。齊格告訴她自己還在路上,讓她早點休息。
到A市的時候,兩點多了。他迅疾的沖了澡,躺床上想著D一些事情,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陣柔軟馨香將他從睡夢中撩醒。很熟悉的味道。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小青來了。
纏綿了一陣,小青窩在他懷里,像一只慵懶的小貓。滿滿的幸福與滿足,包裹著二人。任他室外洪水滔天、任他曠野寒風呼號、任他山坡桃紅柳綠、任他田疇草長鶯飛,都與他們無關。
“夫君啊,你說,一直這樣多好。”
齊格親了親她的鼻尖:“那我不是牡丹花下死了嗎?”
小青咯咯笑著,揚起頭作勢要打他:“你個老不正經的。”
齊格抓過她的小手,放在嘴唇上:“我想正經啊。可是面對你怎么能正經起來啊。”
“發現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說,是不是經常騙女孩子?”
“我哪敢啊。我跟你說一件事。”齊格湊近小青耳朵,低聲嘀咕了一會兒。
“真的?我不信!”小青一臉怪異。
齊格自己認為自己有病,或者說是心里疾患:面對不熟悉的女孩兒,不喜歡的女孩兒,他根本無能為力。他將之歸于一種潔癖。用他的話說,必須是干凈的。
“你也知道,我這人平時話也不多,也很難有心思去招惹其他的女人。加上這一出……感覺自己活得特別壓抑。”齊格對佛洛依德的心理學是有所涉獵的,他知道,這方面的壓抑對人的心理有著一種巨大的破壞作用。
“可憐我的夫君啊……你這幾年怎么過的啊……”小青撫摸著他的臉,憐惜的說。
“所以啊,你要補償我。誰叫你出現這么晚啊?”齊格翻過身來。小青又是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