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悲痛欲絕飽含恐懼的聲音在林波的腦內回響撞擊。
林波沒有扶起安妮,慢慢的離開了她的身邊,像一具行尸似的茫然走向營房……
他不停地碰撞著一切,眾人見他這幅模樣紛紛躲開三尺遠。
“三皮!!三皮!!!”邊上的有人在叫林波,抓住了他的肩膀。
林波漠然的扭過頭看著發聲的人。
“你怎么了?”蔡碧漪在林波面前焦急的大叫著。
“你說話呀!三皮!你她媽的說話呀!!!”蔡碧漪捧著林波的臉搖來搖去的。
林波沉默的可怕,眼神渙散,似乎喪失了所有對于生的渴望。
“你說話呀?你怎么了?……”蔡碧漪扇了林波一耳光。
林波的瞳孔稍稍聚焦了一下,但那耳光也沒起到什么作用。
“三皮,你聽我說,你怎么了?你要說話,只要說一句,一句!!”
“你……”林波不知道是如何發出的聲音,嘶啞、低沉,如同來自地獄的深處:“你認識我嗎?你不怕我嗎?……我要走開……我要走開……”
“不,你要到哪去?你不能走……我不怕你……我們需要你……我需要你……”她的話像洪鐘一樣敲響在林波的心頭。
“你不怕我?你需要我??”林波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人影越來越多:“你們需要我?你們不怕我?”
“對,我們不怕你!我們需要你!”一陣聲音從四周傳來,像是令人安心的佛經誦讀聲,又仿佛是來自千年前古鐘的撞擊聲,漸漸的平息林波內心的惶恐不安和迷茫無奈。
“你們需要我?……你們要一個魔鬼干什么?為什么需要我?為什么……”林波不停的問,像問他們也像是問自己。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支撐他在末世繼續走下去的答案。
“是你救了我們!”蔡碧漪捧著林波的臉,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急需要安慰的男人。
周圍響起一陣堅強有力的回答聲,“對,我們需要你!沒有你就沒有我們!”
“你們需要我??”林波不可置信的問道:“我什么都做不好,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好!”
“我們需要你!你是我們的三皮哥!我們需要你帶領我們!沒有你,我們無法活到今天!”
“啊!”林波捂著臉慘叫著跪倒在地,一把摟住蔡碧漪的腰哭叫道:“有人需要我……有人需要我……有人需要我……啊!!……”
慢慢的林波恢復清醒,扶著蔡碧漪站了起來,看著邊上一臉擔心的兄弟們,感動的說道:“沒事了!兄弟們。我沒事了!謝謝你們!”
“你真的好了嗎?”大熊在林波眼前晃來晃去想確定他真的神智清醒了沒。
“我真的好了!大熊!謝謝你的關心!”林波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剛剛一通的發泄,把這一個多月來的恐懼和不安統統驅趕了出來。林波從沒覺得自己的內心如此的寧靜過!
“如果你害怕想回避這些,就和我們說。”蔡碧漪的眼睛如一汪碧藍清澈的湖水。
“我害怕,可是害怕有用嗎?”林波止住笑容,“沒有人遇到末世會感到不害怕,我的內心其實也很茫然和緊張,但,害怕有用嗎?”
沒有用!
與其自怨自艾,故作憐楚,等待別人的憐憫施舍,還不如打起勇氣來以自救,起碼這樣的態度更加靠譜!
雖然是大道理,但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