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成活動著四肢,齜牙咧嘴的說道:“畢竟尊夫人是女兒家,在下又提出如此等難以啟齒的條件,生怕二公子錯怪,自己都覺得慚愧,故而臉紅。”
韋韜世搖搖頭,嘆氣道:“文人吶,做事思前想后,忒不爽利。若是早言,怎么會受皮肉之苦?不過,去不去柳家莊,要看她本人意愿。若她不愿,這龍鱗不要也罷!”
柳先成接著說道:“二公子,尊夫人天賦異稟,若是能去朔州拜在家父門下,假以時日必為天下鑒兵者之中的巨擘。還請二公子與夫人斟酌。”
巨擘,用東北話說就是“大手子”之意。
杜槿此時有些動心了,朔州柳家不但鍛造技藝冠絕天下,更有風雷荒舞刀法獨步武林。
雖然杜淹寵愛女兒,也為其遍訪名師,但這些所謂的“名師”大多都是江湖上的混子,大有進長安城詐騙富家子弟的嫌疑。
比起朔州柳家這樣的武學世家,杜槿焉能不心生向往?
可韋韜世那一句“這龍鱗不要也罷”亦是直擊她的心靈,完全體現出了韋韜世對自己的看重,杜槿十分感動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柳先成再次奉茶款待,等待杜槿最終的決定。
良久,杜槿拉著韋韜世出來,說道:“比武奪印對二郎想必很重要吧?”
韋韜世看著杜槿,認真的點了點頭。
但杜槿不知道,韋韜世此時心中的矛盾可不比她差到哪里去。
因為,他對杜槿是一見鐘情,這種情感很難割舍。至于說親府中郎將與龍鱗從某種層面上講,實際意義確實大過杜槿。
有了龍鱗就能勝過韓世詔拿下中郎將印信,同時,龍鱗作為神兵利器,天下只此一把;官職亦是錯過即失。可若說美女,那長安城里可是數不勝數。
韋韜世可算明白那一句“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含義了。
思量過后,韋韜世還是放不下杜槿,他鄭重說道:“罷了,神兵利器與功名利祿往后還有,可夫人卻是唯一的!我也知道,夫人尚武之心,朔州柳家對于夫人來說,怕是最好的歸宿吧!”
杜槿剛想說什么,卻被韋韜世打斷:“但我不準你去!”
說完,擁美人入懷,緊緊的抱住。
杜槿作為女中豪杰,自幼習武受的苦可不算少,但她從未掉過一滴眼淚。可今天她卻伏在韋韜世懷里嚎啕大哭,情緒失控。
韋韜世好生安撫之后,拉著杜槿的手說道:“夫人別哭了,父親他不是尚未返回嗎?若那韋桃符答應了,我一樣讓你做中郎將夫人。”
杜槿雖然知道他比武奪印,但卻不知道韋圓成求飛虎槊之事,頓時停止哭泣,問道:“二郎說的可是‘飛虎將’韋桃符?”
“對啊,怎么?”韋韜世回答。
“若是這個老家伙,我倒是能把他的槊要過來。”杜槿破涕為笑,若有所思的說道。
韋韜世聽后,欣喜不已,說道:“當真?”
“對啊,騙你作甚。不如現在咱們就趕去韋曲。”杜槿回答道。
韋韜世點點頭,打算進屋跟柳先成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