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顧晉南面無表情的看著蘇菀的動作,心下不免好笑,連帶著昔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都消散了不少。
“別晃了,看的我頭暈。”
聽著顧晉南充滿真實性的聲音,蘇菀終于認定了這不是夢,也不是她喝醉了。
“呦呵,今天的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了,你不是一向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里的嗎,今天怎么舍得出來了?”
蘇菀想起那些被顧晉南拒之門外的不美好回憶,態度自然不怎么友好。
顧晉南是何等的聰明,豈會聽不出來蘇菀話里那些夾槍帶棍的難聽話?
“行了,別貧,我問你,我媽她喊你去做什么了?”
因為宮銘的到來,顧晉南難得下了趟樓,結果宮銘都走了,該吃晚飯了也不見蘇菀出現。
顧晉南問了周嬸才知道,原來蘇菀是被媽媽叫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他,但是具體是關于哪些方面的他不是很清楚。
“哦,你說徐姨……”蘇菀的眼睛輕輕眨了眨,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繼而接著說:“也沒有什么,就是問問我在顧家住的怎么樣,有沒有不習慣什么的。”
顧晉南心知被蘇菀戲耍,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只得涼薄一笑:“你倒是挺會討我媽喜歡的,不過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你就會離開顧家。讓我想想,因為你的事情,蘇家三人現在一定對你心存不滿,如果你現在離開了顧家,你說說看,蘇家三人會怎么對你?”
“你……混蛋,你有沒有點良心啊,瞧瞧你給我咬的,哼早知道你這么黑心黑肺,那天晚上我就該讓你一個人疼死,痛死!”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說?我媽喊你去到底問了些什么?”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蘇菀懂,顧晉南自然也懂。
正如顧晉南說的那樣,她現在還不能離開顧家,說白了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時機還不成熟。
她一個從異世來的新新人類,對于這個世界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加持,可總是時靈時不靈的,弄得她很是苦惱。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沒有錢,俗話說的好,有錢任性,沒錢認命。
在她找到安身立命之所之前,她是不會離開顧家的。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啊?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就是徐姨問我開學的時候,愿不愿意轉去你們學校,跟你當同學。”
“就這個?”
“不然呢,你以為徐姨喊我是為了什么?”
蘇菀抱怨的白了顧晉南一眼,轉身上了樓,晚飯吃的太多這會兒肚子有些受不了了。
蘇菀走后,留在顧晉南一個人坐在安靜的客廳里,在聽到蘇菀的答案之前,他還有些忐忑,他怕母親會去問蘇菀胳膊上的傷,怕母親會和那些人一樣把他當成一個怪物。
雖晚一個月前的那件事,被爺爺下令封鎖了消息,可是見到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他們有心封鎖,也保不齊有人話多,給說出去。
他不想在承受被人當成怪物一樣看待的眼神了,所以……
宮銘和蘇菀的話說的不錯,他還活著,只要還活著,那么一切都可以從新開始。
就算他的腿再也站不起來,那又怎樣?
世界那么大,殘疾人士同樣值得尊重。
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躲在了云層的背后,而顧晉南卻還沒有意識到他心理上的這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