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巴魯鄂蕭索如蝴蝶飛過的枯枝,頹敗的景象傾訴著古樸的時光。
陽光透過楓樹林鋪灑在墓地上,周圍是飽受戰火洗禮,只留下殘磚斷瓦的房屋,已許久難見溫馨的炊煙。
懶散的少年靠在一個被腐蝕嚴重的栓牛用的木樁上,他穿著破舊的長衫,左手里提著一個酒壺,垂下的右手旁放著一根缺了一角的木劍和鐵鍬。
他瞇著眼睛,好似在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諸位之名將永垂無極。”
墓碑前,發絲中夾雜著許些蒼白的男人彎下了腰。
他的腰間配著一把劍鞘泛著綠光的長劍,右手端著一個奇異的頭盔。
隨后男人戴上了頭盔,頭盔上六個凸起的眼睛讓他顯得十分滑稽。
“回憶如果總是過多的失去,那痛苦也會慢慢的變得麻木。”
少年微微掠起了嘴角,眼睛里卻帶著刻骨的冷漠,說出了與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話。
而那個無極村的最后一個男人就那么靜靜的望著他,終于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好似有些無奈。
“我已經沒什么好教你的了…”
少年仰頭喝了一口酒,嘆道:“我知道。”
“什么時候走?”
少年站起身,指了指墓碑,淡淡道:“不急,先幫你挖好墳,畢竟師徒一場,總不能看著你曝尸野外。”
隨后少年便抄起了鐵鍬,在一棵枝葉飄零的楓樹下重重的挖著,額頭上青筋突兀,仿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被人尊稱為劍道大師的易此刻如鯁在咽,他望著天空,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爾來復十年,青山立新墳。”
從前他想著詩劍為伴,過著錦衣玉帶的劍客生活,卻沒成想戰爭會讓一切變得千瘡百孔。
十年前,諾克薩斯對艾歐尼亞的納沃利發動了戰爭,從來都與世隔絕的無極一門卻成了諾克薩斯指揮官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對這座不問世事的村莊發動了煉金烈火。
昔日熟悉的面孔與景色在這場烈火中焚燒殆盡,他是唯一存活下來的人。
這孩子是他兩年前在希臘娜修道院帶回來的,為了拯救艾歐尼亞,修道院曾在魔法陣中召喚天賦異稟的天選之子,盼望他們成為戰爭中的英雄,但召喚出來的孩子大多都因為承受不了強大的魔法而夭折。
這個孩子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卻因為魔法刻印的侵蝕而無法感知元素波動,成了無法使用魔法的廢人。
初次見面的時候,他挑著水桶,身形羸弱,搖搖晃晃,弱小的像狂風下的一縷青草。
因為修道院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所以失敗會伴隨怨恨和憤怒,而這一切,全都一個壓在了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肩頭,很難想象他那幾年是怎么過來的。
他只有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訴說著對世間的冷漠。
“找不到發泄的地方,卻總有一天會咆哮。”
那是易看到他的第一想法。
易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命運是不公的,會養出很多無從發泄的怪物。
“想學劍嗎?”
“你很強嗎?算了,我不問不該問的東西…無所謂,帶我走就行。”
興許修道院的人都看走眼了,這孩子雖然無法感知元素,卻是絕對的劍道天才,只用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能進入深度冥想,一年的時間完美駕馭高原血統。
訓練從來都是不分晝夜,睡眠時間全都用冥想度過,到現在兩年,已經完全領悟了無極劍道的精髓所在。
易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心性,因為這孩子心智成熟的讓人猜不透,他把自己重重的包裹了起來密不透風,最為可憂的就是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