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乳母見此沒忍住“噗呲”一聲,也急忙上前將王太醫手上的褥子奪過去給某作案工具擋了。
琢磨著大概是差不多了,這才忍笑將孩子抱起來連連道歉。
“大人恕罪,......”
“愣著干嘛,還不趕快給大人擦擦!”
也是差點兒沒忍住,清風很是掐了掐自己大腿,厲聲招呼人過來給王太醫清理。
“大人恕罪,我家小公子這,這......”
努力忍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嘴角,清風甚是辛苦的行禮致歉,王太醫看了乳母懷里的孩子一眼,嘴角抽搐,又不好發作。
這番變故屋里手忙腳亂的,想著宮里貴人可還在等著自己復命,王太醫不好發作只能強壓下心里不悅,當即拂了拂袖子,半晌憋出一句“不礙事”。
下人們憋得厲害,偏生這是位大人,又不敢造次,于是一個個的或是轉頭或者頷首的,氣氛一時詭異得厲害,只是在清風的指揮下各自井然有序的忙碌,王太醫正抬腳準備走,外頭突然又是一陣喧鬧,他抬頭,一個聲音非常迅速的由遠至近。
“你們別攔著我,什么祥瑞,那是個禍害,是個禍害啊,禍害!”
反反復復這句話,一起的還有其他聲音,王太醫愣了下,有些疑惑的抬頭,猛的門口簾幔被一只蒼白的大手掀開,冷風襲來,屋里剎時就撲進一群人,再仔細一看,打頭的儼然就是剛才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
“那個禍害呢,把那個禍害交出來,這不是祥瑞,這是不祥之物,不祥之物!”
四處張望間,被眾人攔著的男人猛的看到乳母手里剛換好新褥子的嬰兒,當即就是一個餓虎撲食沖了上去。
“老爺使不得,使不得啊。”
“叔叔,叔叔使不得,老太太馬上就到,您這是要她老人家的命啊!”
背后人群或拉或擋或勸阻的亂七八糟一片,屋里的人不知出了什么變故,俱是茫然驚恐的望著。
乳母是風暴的中心點,更是被眼前一幕嚇得緊緊抱著襁褓僵直著身子,不曉得該如何動作。
劉延慶可不管她是什么反應,看到她懷里的孩子,原本就赤紅的眸子更是猙獰,掙扎著甩開拉著他的人,幾近癲狂的徑直撲過來。
乳母驚駭,有心想躲,但對面是自家主子,她忌憚著,不敢把孩子交出去,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被紅了眼的劉延慶很是招呼了幾下,乳母卻是將嬰兒護了個嚴實。
“大人,咱們?”
硬生生被擠出了屋子,藥童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人仰馬翻的一幕,轉頭詢問的看向自家主子,王太醫這時候也顧不得身上咸濕,皺眉看著眼前這荒誕情景微微思索,隨即拂袖吩咐。
“走,進宮。”
他來的時候宮里雖然一直都沒有明說,但貴人那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將這府里的情況及時稟報。
這個慶老爺是個明白人,前番被嚇得不清,此時醒了這動作也是情理之中。
和整個大家族比,區區襁褓中的嬰兒,并不足以掛齒。
同情的搖頭嘆息,王太醫隨即再不多想,疾步往來時的路匆匆走去,后頭鬧得兇悍的男人蒼白著臉,原本癲狂的眸子涌上幾分清明。